修真之人,尤其是到了宁淮的地步,原本不吃饭也是不碍事的。问题就是宁淮现在虚弱得很,先前留下的旧伤未愈,又昏迷了那么久,需要依靠进食来恢复。
都做到这一步了,季潇月便干脆去看看他。
一进偏殿她便是一惊。宁淮坐在桌边,就坐在那天穆九歌离开前所坐的位置,垂眸看着桌面,沉默不语。
只这两天时间,他便消瘦得厉害,原本的白袍裹在身上都有些宽松了,人倒是越发像一杆修竹,只是沉默得没有活气。
都这样了,季潇月也不打算怎么迂回了,反正也不会更糟了。她直截了当道:“尊上那天其实是说……”
“尊上”二字一出,宁淮的眼睛便动了动,终于活过来一点。
“说让我把你丢出去的。”她说道。
宁淮:“我知道。”许是因为很久不开口,他嗓音嘶哑得厉害,语调也生涩。
季潇月没想到他当时竟然听到了这些,便噎了一下,才接着道:“我不知你和尊上究竟发生了什么,但尊上曾经那样看重你,为了救你甘愿以身犯险——你也知道入梦术是什么东西,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里面。她对你,不可谓不真心,于情于理,你都不应该对她不利,你说是吧?”
宁淮眨了下眼,唇线轻轻扯动,露出一个惨笑,却比哭还难看:“我知道。”
“尊上对我,情至义尽。是我对不起她。”
季潇月看他这样上道,便也没话说了。她默默打量宁淮的神色,实在想不通究竟会是什么事情把他们好好一对璧人作弄成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