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拓跋寔君杀了自己的父亲,是为不孝,国家陷入危难之际不思报国反而自保,是为不忠,就算他投降了大秦也难逃人伦纲常的制裁。

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九了,大鸿胪的官员们却忽然忙了起来,官舍下榻了一批外来使节,奏疏上报到萱城这里,竟然是西域六十二国的外交文书。

“所以,你这此要办的宫宴是为宴请西域六十二国的时节,对吗?”萱城心中已经有了定数,北国已统一,这些外国使节是该来朝见了。

“还有东夷十国和西南夷四国。”苻坚补充道。

“你最想要的却没来,你想晋朝派来使节吧。”

苻坚望着他道,“皇弟知我心。”

“何止呢?晋朝没有派人来,朝鲜半岛上的小国也没有派人来朝贺,所以,这谈何一统,你的理想,那些伟大的理想,一直就是想要一统吧。”

苻坚喜欢萱城这么直接的鞭策自己,他捂着自己亲弟弟的手,“所以,你帮朕,我们一起完成这些理想,不好吗?”

“若是我会死,你也会死呢?”

焐热的手登时颤了一下,苻坚垂着眼帘。

“若是我说,完成这些一统都是逆天而行呢?大秦不具备统一天下的条件,若是强行出征,有去无回,我们都会死,你还会完成这些理想吗?”

苻坚勐然抬起眼来,一双深沉的溺死人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萱城,“死当长相思。帝王怎会像他们高唿的那样百年千年万年,不过须臾一瞬,弟弟,到那时候,我们一起死,完成了这些理想后,一起离开这世间。”

还真是教条主义的儒家典范君王啊,萱城在心中长叹。

“好。”这个字眼出自萱城之口。

管什么尊重历史,管什么马克思主义唯物理论,萱城前世都放弃了那些理论,一千六百四十年前,他还会再次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住吗?

梁仁,该打的赌就要打到底。

输了又何妨,死了又何妨,就像苻坚说的,死当长相思,死了正好可以让人追忆,死了正好冲破一切人伦禁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