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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登临送目,正故国晚秋,天气初肃。千里澄江似练,翠峰如簇。归帆去桌残阳里,背西风,酒旗斜矗。彩舟云淡,星河鹭起,画图难足。……但寒烟衰草凝绿。至今商女,时时犹唱,遗曲。”

“石头城的美景,终究是激起了一些人心中的涟漪,人人都想醉生梦死,你却逃开那里入了长安,你回去吧,我为你赎身。”

话音落地,花兰却噗通一下跪在他面前,“阳平公,阳平公……”

这时候,房门被一脚踹开了,谢石披头散发,衣袍凌乱的闯了进来,“啊,你在这里啊,害我找了半天,怎么,你不是不来吗?呦,这么好的货色,你倒在这里享受了。”

谢石的眼睛直勾勾的定在花兰的脸上,再也没有移开过半分,“你……”

他有些慌乱的整了整身上衣袍,视线紧紧的锁着花兰的脸,“你怎么了,起来吧,他怎么你了?”他弯腰伸出手来,刚碰上花兰的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,即刻弹回。

萱城皱眉,他对着花兰道,“你起来,有什么话起来说。”

谢石想伸出手去,最后却僵在了半空,有一刹那的微怔,他仰头喝下了花兰面前的那盏余茶。

“大人,您……”花兰叫了一声。

他认识谢石。

谢石坐在萱城旁边,他有些烦躁的样子,怎么都静不下心来,萱城更觉得这其中的诡异了,眯起眼来打算看一出好戏。

却听花兰细细道,“阳平公,我知道您心里肯定疑惑,没错,我在南方人士,生在秣陵,长在秣陵,我在建康城内曾有幸见过大人一面,也许他忘记了,可我没忘记,那个时候,桓温把持朝政,谢家的人都被派去修城墙,大人也离开建康了,皇室贵族在建康一日一日萎靡下去,家国难以重振,我便离开建康北上长安,可我什么都不会,只有这一副身体,长安人人传唱秦王的宫闱之事,我来到北城入了这花兰楼,其实这花兰楼此前并不叫花兰,而叫南馆,因为这里的小倌多是南方人士,后来我便成了这里的花魁,南馆也因此改名花兰楼,秦王来过几次,阳平公你放心,秦王什么都没做,他只是来找我说说话,阳平公,您放我回去吧。”

萱城沉声说,“你解释这么多作甚,我方才说了,要为你赎身,还你自由,你们都不应该被困在囚笼里面,世间最美的鸟儿叫金丝雀,美,应该是共赏的。”

谢石深吸了一口气,他胸中有一些沉闷的气息,怪不得方才第一眼见到花兰之时,他有种恍惚,仿佛在哪里见过,他的眼睛,很有灵性。

“你带他回建康吧。”萱城这般说。

“这里的钱,我来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