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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叫出来,可嘴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,怎么都发不出半个声音来。

苻坚,他的哥哥,这具身体的亲哥哥。

四个多月未见。

可他不觉得是四个月,似乎是一年,是三秋,是一世,是一千六百四十年…

他一身灰色素衣,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的累赘,素到仿佛一个行走世间的乞丐一般。

他的手中,只有一把剑。

一柄比萱城见过的所有利剑都长的剑。

暗红色的剑柄,锃亮的剑刃。

此刻,剑柄握在他苍白瘦弱的手指间,剑刃直指前一刻还在肆意妄为的慕容冲,剑与慕容冲的脖颈只差一根细线的距离,甚至说,剑已经划破了慕容冲的皮肤,因为,银色的剑刃上已经沾了血迹。

他是怎么进来的。

平阳府中侍卫重重,又有骑士守在府中,他是怎么穿过段随、韩延、慕容永的把守而进入到慕容冲的房间。

他是什么时候到平阳的?

他是怎么离开长安的?又是那些要听取佛法的荒诞不羁的理由吗?

质问,疑问,追问,一连串的萦绕在萱城心头…

然而,当他的眼睛对视上去的时候,他的心就被狠狠的吸住了,顷刻,停止了跳动。

他的眼睛,还是那么温柔,双眸里面尽是春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