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莲在地牢里困了半个月,整日浸在脏污不堪的水中,身子较之被炸伤之后更显得狼狈。
如果说被炸之后,还能看得出是一个人样,现如今,她的四肢肿胀着,宛如充气不均匀的皮偶,让人以为是什么丑陋的山间妖兽。
浮莲扒拉在铁门上,哑着嗓子又一次冲着路口的守卫嚎:“你们知道姑奶奶什么人吗就关着姑奶奶,赶紧放了姑奶奶,姑奶奶不跟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一般见识,你们要是再不放了姑奶奶,姑奶奶就要你们好看!”
路口的守卫一动不动,令浮莲想起来焦如清手里常盘着的那只千年老王八。
浮莲悔呀,下界时候就该为自己占卜一卦的,算准了入世地方再跳南天门也是不迟,何至于似今日这般,被消减了法力不说,还被凡间小小一介术士的火焰柱炸了个法力尽失,现如今还被丢进了她活了一千八百多年都没见过的脏污不堪的地牢。
只怕是她还没找到扶棠那骚包一雪前耻,就被天兵天将拘回了天宫……
浮莲越想越丧气,看着自己握成拳都没法驱动灵力的手,心中更是绝望。
另一边,祭司揽阕求得了天神垂怜,上苍降下甘霖,解救了淇国万千百姓,他被奉为淇国的大恩人,受国君青眼,享万民爱戴。
祭司的身份水涨船高,府上拜访之人络绎不绝。
揽阕却是个不爱交际的人,他醉心术法,推绝了绝大数访客。这其中,不乏意志坚韧之徒,可难得有一个人如保山纪棠。
纪棠,出身官媒世家,自揽阕出师来至京城,便缠着揽阕要为他说一桩姻缘。
揽阕醉心道术法,哪里肯理会儿女情长,自然是闭门不见。
纪棠也会伺机闯到揽阕面前,揽阕不耐烦了便将他丢进地牢,关个半日便将他放了,好令他断了那为自己说媒的念想,可是他将纪棠往地牢里少说也丢了七八回,那纪棠还不死心,仍是锲而不舍地上门来拜访。
这一日,纪棠撑着十八节红油布伞又候在了揽阕府邸前。
揽阕因着要回祭祀神社处理一些要务,没避过去,恰巧跟纪棠撞了个对面。
纪棠眉开眼笑,端着官媒世家独有的谄媚脸对着揽阕,“祭司大人早上好呀,用过早膳没有?我今早去城南陆记糕点铺子买了一些枣蓉糕,您要不要尝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