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云初阔步出门,“多说一刻钟就回来。”
走出门,他在廊间静立片刻。如颜颜一样,他一刻也不想离开她,可是,那残酷又真实无比的梦境,需要时间消化。
说实在的,就算合情合理,他也有些被梦中一些事惊着了。
岳母被他气得呕血而亡,岳父最终承受的诛心之痛……
想来已不是汗颜、心惊可言。
另外一些事,则是可以成真的:譬如十二楼里的怪医向明,真就是最喜钻营折磨人的方子。
不妨问问,是否研制出了名为消魂的药。若是捷径,为何不走。
无疑,昨日之前,他对皇帝、梁王的憎恶还没到一定地步,没正经琢磨过更进一步收拾那对父子的法子。
思及此,他按了按眉心,暗暗摇头:自己还真就是做佞臣的料,最先在意的居然是这种事。
盘算了一阵,他唤来常兴和两名护卫,吩咐一番,随后匆匆折回房里。
夜色之中,贺师虞来到洛十三在城中置的一所别业,在外书房喝了两口茶,洛十三走进门来。
贺师虞见他神色与以往大有不同,眉宇间的不羁几乎不见,显得内敛沉着。果然是经得起事的孩子,他欣慰、庆幸,更多的则是歉疚,要起身相迎。
洛十三忙出言阻拦,“您坐。”随后站定,一撩衣摆,恭恭敬敬跪下,叩头。
“这是做什么?”贺师虞连忙起身扶他起来。
“应该的。”洛十三微笑,心绪倒已平静下来,充盈的只有喜悦。
“不怪我?”贺师虞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