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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姑母被气得狠了,也冷下声音:“双桃你也是,若是不想在我身边伺候,有什么心仪的小郎也可以提早说出来。你我主仆一场,若是要出嫁,我自是给你备上厚厚的嫁妆。”

双桃唇瓣都开始颤抖起来,她今天也是一时情急,这才咄咄逼人。当下对上崔姑母失望的眼神,双桃终于理智回笼,艰难道:“我还想多伺候夫人两年呢。”

双桃兴许可以嫁给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,只除了阿锄。

因为他们两家的长辈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,是路过家门都要啐一口再走的那种浓烈厌恶。

可是阿笙并没有因为出这口气而感到愉悦,因为她也知道,双桃说的话虽然难听,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也算是实话。

阿笙这么多年顶着个丫鬟的名头,可是完全是个小姐的待遇,读书写字样样不落,葱白的手指连阳春水都没沾过。

可以说,若是没了崔姑母,阿笙不知道过得会有多么凄楚。

就是为了这份恩情,纵使她不愿,若是姑母真的需要,她也总是要答应嫁给这位萧连帅的。

就如之前连续了半年的梦里一般。

想到那噩梦,阿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:若说公子回来前夜的梦境是毒血封喉,再之前的梦就是一剑封喉。

崔珩晏手里执着雪色如光的琳琅剑,抹了她的脖子后凄楚地问她:“你为什么不等我?”

即使是梦境,这痛苦的感觉也太逼真了。

在这个当口儿,阿笙向崔姑母请愿的这个头,就死活点不下去了。

就在阿笙踌躇的这个时候,那总是躲懒的打帘小丫头,又兴匆匆地在门口尖叫进来:“公子璜来了!”

她又下意识捂住嘴:公子的字,自然只能由长辈和亲近的人才能叫,她一个奴婢当然不能如此称呼。

好在无人在意。

阿笙一听到崔珩晏的字,便是脚步一顿,感觉不停在思索的头更涨:这就是最近除去忧心自己的婚事以外,第二头痛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