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页

阿笙本人无心政斗,却总是在百叶身旁絮叨那姿色各异、争奇斗艳的男人们。

讲得多了,百叶居然也记住了这奇异又恶俗的剧情。

百叶扶住额头,很是无奈:“你可不能有这样的念头。现今的朝代里,女子自当要择一个良婿,生下孩子后好好抚养,待到百年之后子孙荣养,这才是平淡美好的生活。”

此路不通了,百叶的这个相夫教子的念头是不可能扭转了。

阿笙转而又念:“便是一定要嫁人,也要在茂密树林里挑选那棵最为茁壮,长得不歪还一心为你的。若它是棵歪脖子树,那可不是亏大发了?”

这是在用树林来比喻各种男子。

翻开自己的被褥,百叶也难得认真起来: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树本来就有好有坏,亲人长辈自会给我们甄选。”

阿笙恨恨地咬着牙:“有的树它看起来好,其实里头全都被虫子给蛀空了,这普通人上哪里能看得出来?”

世道上,会伪装成老实男人的坏蛋可多了,上哪里能一眼辨别?百叶不以为然:“若是当真如此,也只能怪自己运道不好。好好把那蛀虫清空,撒上药水,说不定还有再重新拐回正道的一天。”

霍地一下,阿笙做起来,亮亮的瞳孔燃烧着愤怒的火焰:“凭什么女子便只能和一棵树拴牢一辈子?那树本来就良莠不齐,这棵不好,下一棵可能便是好的了。”

发现没有反驳的声音,阿笙再接再厉:“便是一定要挂在歪脖子树上面,也应该多换几棵再在上面挂死!”

百叶本来说得多了,在起身喝茶水润嗓子,听到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,一口水差点没喷满床榻。

她放下水杯,冲过去掐阿笙的那截细腰:“看你还胡说?”

“嗳嗳我错了。”女孩耐不得痒,像蜷曲的虾子一样缩成一团,有生理性的泪水从眼尾溢出,反倒把她衬得更晶莹娇弱,再用力点就会折碎。

阿笙不自知自己的情状,还连声放娇:“再不敢了,百叶姐姐饶了我吧。”

昭美莹澈的女孩在隐约月光下,是一席华贵的绸缎,铺就在遥远而雾气缭绕的青峦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