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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笙按下疑窦不表,怕他发现不对,便先轻轻“嗯”一声,许志博便追问:“无双她一个无名无份的范家的后院妾侍,怎会跑到青仁堂?”

他左右看看无人,悄声道:“阿笙你说实话与我听,她可是去私会那个着灰衣的郎中?”

许志博声音短而急促:“范大人最是恨那些朝三暮四、不老实的女人,可若是有谁能告发,范大人便会与之交好、赐予重赏。”

说到这里,许志博有些不好意思,但他转念一想,以后阿笙也是他的妾侍,自然也和他一荣俱荣,便沉下声音解释:“我们许家虽可以称得上家大业大,但到底是一门商户,上不得台面。”

他一向平缓的声音也难得带了几丝愤恨:“做商户的,便再是家财万贯,可谁家的酸腐秀才都能唾上两口,纵使他们可能家徒四壁,也能瞧不上我们。”

许大公子深吸口气:“当朝是九品中正制,范家是世家,足能推举上一官半职的,如果我们能让他开心,再辅以一些银钱,那么……”

话尽于此,便没什么不明白的了。

是谁曾经和阿笙闲聊过,“范邨那老匹夫以凌虐小娘子为乐,一年到头,从他府里拉出来的尸体,大概能堆积大半个乱葬岗。”

无双,范邨,后院妾侍。

几个词语混杂,与刚才戴着帷帽、裹得严严实实的留春样貌,一起在阿笙头脑里搅动起来。

阿笙环紧自己的手腕,头痛欲裂,几乎要失声尖叫出来。

可她面色依旧是宁静如水的,还能抽出心思,应付许大公子的问题:“她是因着受了伤才去这家药铺的,听说青仁堂的郎中经常会医治范府的女眷。”

她粉嫩的唇向上微翘,笑意却不达眼底,“怎么,您不知道?”

许志博顿住,失望的神色溢于言表:“寒食节那一天你碰到的小郎君,是范大人的独子。我平素也只是和他有些交际,很难得见范大人一面的。”

阿笙干巴巴哦一声,“那可真是遗憾。”

可不是遗憾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