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她总盼着这说话一团稚气的女郎早些长大明事,可等到对方真的抽枝拔节,亭亭玉立着散发出融融绵绵的雾冷香气,她却又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,有种美好若是太过细弱,总是易被摧折的恐慌感,随着女郎露个浅浅笑意折过身来看自己时,这份惶恐更愈发浓烈了。
百叶转了话题:“说起来,公子回来也有一段时日了,怎么不见你去给他吹笛子?”
这可是必备的保留项目,发现听不到阿笙的幽咽笛子声,百叶都要不习惯了。
轻轻哼一声,阿笙撇过头去,心里道,这都是公子自找的。
还要说回公子吃橙那日。
甜橙清爽而甘冽的汁水味道四散开,对坐着的两人唇齿间都是如出一辙的微弱果味,有缓缓升温的气流冉冉升起来。
不知道过去多久,也许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又或许已经是倥偬百年已逝。阿笙耳边燥热的温度才缓缓降下来。
她用帕子擦一下手指间的橙子汁水,清清嗓子道:“为师也想好要怎么办了。”
像是之前说的,小公子也没有信守承诺。
崔珩晏轻轻一笑,声音是被水意润泽过的靡猗:“好啊,小师父想怎么罚?”
清甜弯弯唇,阿笙说:“我怎么舍得罚公子呢?”
不待公子璜眼睑泻出些清涟的迤逦波光,就听到鲜妍的女郎淡淡道:“只是我之前与公子讲,若是你平平安安、没有丝毫伤处地归来,我就奖励公子一首笛曲,是吧?”
崔珩晏笑容微僵。
阿笙浅浅一笑:“自然如此,公子没有办到,这吹笛的事情也便不做数了。”
崔珩晏这下傻眼了。
这几天,崔珩晏是天天缠着阿笙,来回就是那两句:“我保证再也不受伤了。”
还摊开光洁的手给她瞧,示意道:“我回来后都乖乖待在屋子里,再不曾折腾什么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