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现在要节省自己的精力,去尽一下同僚之谊:毕竟唯一能为伙伴送的温暖,就是挑一份喝下去不会太折磨人的哑药。
这也是他能为即将被公子毒哑的同僚所做的,最后的事情了。
这下阿笙腿也不抖,手也不颤,连泪水也不流了。
她直接收回手,声音冰冷:“既然公子觉得落水有趣,何必又来消遣我,觉得这样有意思吗?”
原本弱得,下一刻就要魂归西天的崔珩晏也有力气了,他自己将阿笙刚才拿过来的黑色大氅乖乖披上。
这下,也不用她软声细气地帮他脱下湿漉漉的外衣,他还半晌装得跟死鱼也似地不动弹了。
公子动作麻利,比谁都精神。
阿笙低下头打量起自己。
只穿了个中衣,外面随意搭了件外衣,就连连扣子都系串。
这还不算,脚下趿着的鞋都不是一双,甚至因为太过着急,左脚所踩的还是夏天的布鞋。
外面是肃风凛冽的冬天,她这才觉得穿得单薄,脚底都隐隐聚着冷意。
阿笙感到荒谬和可笑,她也真的笑出了声:“这也不怪公子,我瞧我自己也觉得有趣,可不就是这无聊数九寒天里的乐子吗?”
枉她如此狼狈,还将自己最真的心里话讲出来。
其实泪水夹裹着的真心,不过是旁人踅摸来的乐趣罢了。
她拧了拧衣衫上跟着沾过来的公子身上的水,觉得这可当真是没意思透了。
崔珩晏拉她的袖子,小声讨饶:“是我怕阿笙再也不理我,我是实在没了法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