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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她这一口气还没舒到底,就被拆开信后的第行字给震得脑子嗡疼。

“阿笙,见信如晤。当你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,我应当已经不在人世了。”

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呢?

晌午时分,拿出绢帕替许志博擦拭好酒液,留春的手指也不经意间沾染上了苏屠醣酒液的芬芳。

哪怕是留春彼时心神恍惚,也不得不承认,这酒酿当真是醉人,就快要让她把这一切当做是一场梦。

太荒谬了。

留春筹谋这么久的一壶酒,许志博拍着胸膛、再三许诺的一壶苏屠醣,居然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被打碎在地。

太荒唐。

然而,攥着沾染上湿润泥巴的留春想,她要去哪里再来找到这么一壶绝世的苏屠醣呢?

不会再有了。若是不曾告知阿笙还是另一说,问题是她已经承诺过阿笙,会以土仪的形式送给公子璜这一壶救命酒。

那现在该怎么办呢?

不仅是崔珩晏的问题,这三年来,在无数的通信来往之中,留春也从对方的寥寥数语中,察觉出了阿笙对于公子朦胧挂怀的伤感之意。

现在,倒是留春先给了他们悬崖上的一滴虚幻的蜜糖,却要转眼抽走。

为了照料孩子已经磨平的指甲,在掌心里嵌出来血迹,对着许志博惴惴不安的眼神,留春的笑容越发宽和:“无碍的。”

会有人替你偿命,所以无碍的。

迈着与往常别无二致的脚步走出许志博的庭院,留春头也不回,快步走向清晨才光顾的青仁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