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好,所有的人都到齐了。
不怪公主会对她神秘一笑, 说是旧人归来。
哪里谈得上是什么旧人呢?不过就是欺她瞒她还装作无事发生的狠心人而已。
也是美人。
慢慢地抬起眸子望过去的时候,阿笙心里已经是在叹气, 眼睫低微转过雪色。
雪色下是他秀颀的脖颈, 随意披着的墨色大氅有微湿的痕迹, 像是因为赶路过急,被水露所浸润。
公子也会着急吗?
好像从来不曾见过他面有急色, 永远都是不急不躁的和缓样子。
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。
是怎般有涵养的谦谦君子,她就有何等憎恨这般的不疾不徐。
名贵的玉是他的肤色,细小的青色脉络显在他腕骨之上,在雪水彻底地融化前。
公子璜黑密的睫毛颤动, 黑亮的瞳仁照出她唇角上扬的面容, 在眉毛挑起前薄唇已经微抿, 很干燥。
此刻的他是急躁的, 甚至可以说是愤怒的,却硬是要将怒火藏在眉梢间等她发现。
阿笙实在是太了解他这副神态了, 在崔珩晏还只是一个别扭的小公子时, 就总是这个样子的。
不过是随着长大,公子渐渐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,便是心里再怎么样也不会在她面前显露出来, 而是无论做什么,都像是罩着一层山高水远的面具,好像再大的事情也不会让他慌乱。
原来公子还是会惊慌失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