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安瞧过去,果然注意到少年独特的眸子,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好看。
虽然他动作注意着,好歹还是被周寻瞧见,以安走过去:“我一直都觉得胡人最特别的便是这么一双眸子,你的福气倒是很好。”
“是吗?他们都叫我杂种,叫惯了,我也分辨不出什么好坏了。”
他言语中隐隐含着冰霜,刺骨的寒冷伤人。
意识回笼才又转圜了口气:“冒犯了。”
以安:“不打紧的。”
只是这个少年,身上自有一股饱经风霜世事之感,太过老成一般。
以安:“阿宁,你去将他带着好好安置下来吧。”
常以宁应着带着人离开了,周寻还是恭敬行了个礼才跟着走。
他身份来历特殊,也不敢让他去做别的物事,只好将人带到马厩牛棚这样的地方,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:“我现下能想到最好也最适合你干活待着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么两处了……你看……”
“无妨,”周寻扫视一圈,“有劳小可汗费心了。”
眼下形势危险,比不得从前危急时,甚至还要严峻上许多,这样便也很好,从最低的起点,这样的地方开始,反正他总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。
安顿好人,常以宁就离开了,周寻执起一旁的扫把什么的开始打理。
常以宁原来也并没有走,躲在不远处遮挡着的地方,偷偷瞧了半晌这才离开。
虽说人是他带回来的,更因为如此要多留些心,父王一向痛恨中原人,不仅因为他们割分了大半的地界,更因为中原人与他们相看两相厌,中原人太过重礼,而他们一向豪爽热情,较之他们的深沉内敛传得久了就变成了父王口中常有的阴险狡诈了。
他们夷狄人最重信义,往常边疆有发配的流民也轮不着他亲自去管,偏偏就是这一次叫他遇上了阿寻这么个人,见他舍身护人,就想着将人带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