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钰那一箭是强行稳住心神才放出来的,好在是最后一举射杀了独眼刀客,若是晚了半分,让那独眼刀客躲过这一箭,季沧亭此刻就没了。
他平生罕有心绪翻涌,此刻回想起来却觉得让人备受折磨。
“望你还记得我在炀陵城外同你说过的话。”
那刀伤不算致命伤,止了血后并不妨碍她的行动,只是如是一番消耗下来,季沧亭明显感到体力随着风雪渐大而迅速流失。
这时候雪山下远处有一阵光芒闪烁,在黑夜里分外明显,季沧亭爬到高处一望,道:“红烟示警……是大越的军队来了,走,我们快下山和大军汇合吧。”
季沧亭扶着松树下来后,忽听成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,牵着她放轻了脚步,撩开雪松一看,只见刚刚被放在松树下的黑河马少了一匹,但单于和阏氏都还在。
“跑了?”
“不,是被狼拖走了。”成钰观望了一会儿,把单于和阏氏都放上同一匹马,“他们身上的浓重香料味狼应该不喜欢,所以只拖走了马,我们恐怕要步行下山了。”
“……真是屋漏偏逢雨。”季沧亭活动了一下肩膀,又见成钰背朝着她让她上来,疑惑道,“怎么了?”
“上来,背你下山。”
季沧亭:“这可是雪山,下面还有几十里路呢。”
“即使山非昨日之山,只要人是昨日之人,这便够了。”
第五十一章 绝处·其四
“前军情形如何?”
“回禀左贤王, 如王所料, 季蒙先率军奔袭王庭, 但探子来报其中军在王庭外围徘徊,我们的伏兵不敢轻举妄动,我们是要如前计一般去王庭包抄季蒙先部, 还是直接去偷袭空虚的崤关?”
言下之意, 竟是将“放弃王庭”这一个可能考虑在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