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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帝崩殂后 衣带雪 1364 字 2022-10-19

“当今天下虽已有百废复兴之态,但仍有几件事,老臣不得不交代。首要之事,便是子嗣传承,依老臣对陛下的了解,她若无意于另择婚娶,那将来的希望便会放在殿下身上。”

卫瑾一惊,道:“我……我不及姑姑雄才大略,恐怕难以担当此等……”

“皇孙不必惊慌,此事为时尚早,老臣所要说的,不止是想让皇孙做好准备,还需建议陛下回朝后——杀通王。”

通王是先帝唯一的弟弟,只是他乃是个痴愚之人,当年季沧亭回炀陵时,石莽狗急跳墙也曾想过扶持通王做傀儡皇帝。

卫瑾愕然,随即摇头道:“徐相吓着我了,莫说祖皇叔有恙,便是寻常人,姑姑也绝不可能做出杀亲之事。”

“是啊,陛下之为人,外严而内柔,对敌铁血,但若涉及亲朋,却往往心慈手软。”徐鸣山叹道,“杀通王是断绝有心人作乱的最快法子,倘若陛下狠不下心来,老臣希望皇孙能寻得合适的时机,将成钰请回炀陵。”

心惊肉跳地听到这儿,卫瑾稍稍舒缓:“可卫瑾曾听徐相说过,师父本不愿认同姑姑的帝位,乃是为社稷期稳,才归隐岭南。”

“成钰确实对我等为万民将陛下拱上帝位的事心怀芥蒂,但说到底,他毕竟是成氏之人,再沉溺于儿女私情,他也必须以天下为重,这是成家人世代摆脱不了的宿命。”徐鸣山说到这儿,深吸一口气,道,“我们已经给了他两年时间静心接受事实,如今也是时候了。”

徐鸣山不能肯定成钰接受了事实,但他能肯定的是——成钰绝不会害季沧亭半分。

卫瑾将徐鸣山的话放在心里,郑重道:“徐相的话,卫瑾铭记在心,待姑姑回来,我便一行岭南。”

闻言,徐鸣山略感欣慰,道:“最后一件事,也是老臣最为忧心者。一国之君,身心皆属万民,断不可轻忽。平复西南边陲夷国之乱后,军务上那些将领已可独挑大梁,陛下需暂放军务休养龙体,以免如老臣这般虽有心力,却不得不服于旧患。”

提起季沧亭的旧疾,卫瑾也是满面苦色,她乃戎马疆场之人,在臣民眼里,俨然是当世无敌的战神之姿,但卫瑾却知晓,她时常会在批改奏折时昏睡过去,宫仆怎么都叫不醒,御医悉心调养之下效用也不大,只说是思劳成疾。

卫瑾眼眶微酸,叉手深揖道:“卫瑾再不敢玩物丧志,有朝一日定学有所成,为朝廷、为大越江山分忧。”

陛下如他这般幼时,还是个只知道玩闹的孩子呢……

几多沧桑在眼底流转,徐鸣山道:“老臣言尽于此,此番一归故里,不知何时还能再见炀陵。山高水长,愿我大越……国泰民安。”

……

八月中秋一过,夷狄在大越几番包夹瓦解之下,不得不开城献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