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辞手撑着架子,身子跃过去,坐在台上,皱着眉问,“什么事?”
赵宗筹看着他,心里犹豫了很久的话,终是忍不住说出口,“你一直都想知道离儿死时的细节,我归京后死活不肯与你细说是怕你去报仇,思虑不全害了自己。可我明日便要回去戍边了,思来想去这件事你早晚要知道,我担心你去找宁亲王,落了圈套。”
沈辞神色平静,不甚意外,“说吧。”
赵宗筹眸色凝重,“当年离儿率领大军身陷敌营,宁亲王是统军,他故意杀了送信的士兵。”
沈辞面色一冷。
赵宗筹继续说,”在宁亲王的授意下,援军足足耽误了两日才去支援,可离儿他们弹尽粮绝,四面楚歌,哪等得到,活生生惨死在小岭坡上。”
沈辞捏紧了拳,猛地站起来,眼底赤红似血。
他胸膛起伏,面上鼻息粗重,大力踹翻了一旁的凳子,手狠狠锤了兵器架子下。
“辞儿。”赵宗筹见他如此反应,踟躇道,“你知道也好,谢扬稷这个大敌你我必除之而后快,但是眼下不是良机,陛下毕竟还没崩,我们师出无名,而且我回边境后,京中没有可信赖之人,唯有你和小景,他身子还不行。”
沈辞渐渐缓下心绪,他拳抵着唇,抿了口,虎口处一片血污。
半晌,他抬眼,淡淡道,“我记下了,不到事情周全的时候我不会动手。”
赵宗筹看他面色极力隐忍,心里也是不好受,这几个孩子他看着长大的。如今他能做的,便是握好手里的兵符,若盛京有难,千里奔袭。
“照顾好自己,现在也成家了,琬宁是个好姑娘,你们在京城好好生活,以后能少上战场就少上,女孩家不敢说,实则担心着呢。”
赵宗筹絮絮叨叨,“小景的病被琬宁拿附子草吊着,一时半会儿应该没事儿,但是总归不是长久之计,我看看在南境能不能寻到奇人术士想想办法。对了,凡盈盈是咱们这边的人,她在谢扬稷身边,若你想知道什么消息去白茶楼便能遇到,她爱去那喝茶听戏。你们都好,我这离京才能放心。”
沈辞耳边听不清他说些什么,眼神盯着远方,思绪悠扬,只觉得耳边聒噪至极。
他抬手打断,“啰嗦。”
赵宗筹讪讪,住了口,校场周遭训练士兵来来往往,他环视四周,坚毅的脸庞划过一抹不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