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宜珩抿了一口苏打水,青柠味的苏打水清爽的要命,连带着大脑一起冒泡。她们今天坐的是靠窗的位置,落地窗外就是大片草地,地势起伏倒是堆叠出了深深浅浅的绿。再远处是几棵加州常见的华盛顿棕榈树,宽大的叶子在风里摇曳,落寞极了。
她思绪徜徉了一会儿,忽然想起了什么,转头问姜翡:“下周瓦利安特教授在加州理工有讲座,你去吗?”
“瓦里安特?”姜翡习惯性地又复述了一遍。
“是,莱斯利·瓦利安特。”
姜翡拒绝得毫不拖泥带水:“不去。我研究生的时候上过他的课。”
谢宜珩又喝了一口苏打水,好奇问道:“他课上得不好?是个水货?不该啊,瓦利安特教授不是10年的图灵奖得主嘛。”
回忆起那段黑暗的时光,姜翡目光中带着三分恐惧,三分迷茫,剩下四分是氤氲的湿气,仿佛谢宜珩再说一句她就能泪洒帕萨迪纳:“这哪是不好,太好了,太好了。瓦里安特老先生神仙上课,此课只乃天上有,人间难得几回闻啊。哪是我们凡人能听懂的,你一届凡人去听,要折寿的。”
谢宜珩听得想笑,顺着她的话头问:“怎么个折寿法?”
“当时我有次编程作业没认真码,偷了懒,没去想新的逻辑思路,”回忆起往事,姜翡还是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,“结果我直接拿了个零分。”
谢宜珩嚼嚼沙拉,等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我就写了封邮件去求情。虽然没指望能拿个a,但是总不至于是零分吧?我就在邮件里说,虽然不符合您的要求,但我好歹码出来了。您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分数?”
此时谢宜珩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捧哏的角色,附和她:“挺有礼貌的,不错。”
“对吧,” 姜翡越讲越觉得自己有理,“你知道瓦里安特老先生怎么说的不?老先生说,跟不上课程进度的同学可以退课。”
姜翡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:“侮辱啊!对我人格和努力的双重侮辱啊!”
谢宜珩笑得喘不上气来:“你都毕业几年了还在担心什么?都快把自己说成瓦里安特tsd了。”
姜翡见谢宜珩吃的也差不多了,起身准备一道走了。听到tsd四个字连忙摆摆手,“小谢啊,要是我见到瓦里安特之后惊惧而死,就没人和你摊房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