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表情是真的疑惑,不是装傻。亨利也有些糊涂了,问她:“你和他没谈恋爱吗?”
以前确实谈过,但是这件事没告诉亨利,所以亨利问的肯定不是那一次。谢宜珩的头摇得像个滚筒洗衣机。
现在的年轻人日子都过的稀里糊涂,亨利嘀咕了一句:“那他一大早找我要你电话干嘛?”
为了提醒她别迟到,但是这话谢宜珩说不出口,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:“可能是为了工作方便吧。”
她撒谎的技术非常差,亨利看破不说破,意味深长地对她说:“我觉得这孩子挺不错的。”
谢宜珩“哦”了一声,说:“他是直的,您别想了。”
亨利被气笑了,赶紧赶她走:“你赶紧去机场,我要做检查了。”
谢宜珩从善如流地滚了。
…
她乘飞机到西雅图,然后又搭出租车去酒店。一路辗转下来,到了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了。她拖着行李箱,慢悠悠地穿过大堂,路过花园的时候,熟悉的栀子花香又出现了。
砖石铺成的路多少有些崎岖不平,行李箱的轮子碾高高低低的路面,是撞击和摩擦的声音,有些粗糙,但是很好听。她就这么走着,比遛弯的大爷还大爷,心里却在想着亨利的病:老教授在医院里前前后后住了都快十天了,怎么还不出院?
“路易莎?”
相当熟悉的声音。
谢宜珩如梦初醒一般地抬头,往前望去,迎面走来的身影在记忆中有迹可循——是裴彻。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,眼尾稍稍上挑,像极了大学时那种不好说话的严厉教授。即使他只套件了t恤,也还是斯文败类的气质。谢宜珩看了看表,有些惊讶:“这么晚了,你还要出去吗?”
裴彻也很惊讶她居然真的是玩到最后一秒才回来,顿了一下,说:“给爱德华送硬盘。”
谢宜珩终于知道爱德华这人为什么这么讨人嫌了,毛病都是他的学生们惯出来的。一口恶气堵在胸膛里,上也不是,下也不是,谢宜珩最后硬邦邦地挤出了一句话:“你让他自己来拿呗。”
裴彻听出了她的脾气,笑了笑,说:“他昨天给我带过来的,再让他回来拿不太合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