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套路相当眼熟。谢宜珩沉思片刻, 竖起一根手指, 非常确定地说:“他在广撒网, 你要小心。”
第二天两个人还是勾肩搭背地去街上鬼混, 路过一家理发店的时候,阿比盖尔突发奇想:“我想烫个头发。”
谢宜珩捋了捋她的一缕发丝, 苦口婆心地劝她:“你发质都这么差了, 还是别打理了。”
阿比盖尔犟起来谁也拦不住,她挺着胸脯走进去,大马金刀地□□坐着, 把自己的要求跟理发师仔仔细细地说了。
欲望是会传染的。店里的理发师是个亚麻色头发的意大利男人,花言巧语地蛊惑她:“小姐,您也可以烫个头发。”
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, 边上的阿比盖尔已经兴致冲冲地开始选要烫什么样的卷了。谢宜珩实在不想坐在店里干等着阿比盖尔, 这样未免太像阿比盖尔的同性恋人了。于是她犹豫了一会儿, 最后还是妥协了:“我做个护理吧。”
她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椅子里,理发师往她头发上涂抹浅绿色的膏体,冰凉又粘稠,像是夏天里浓郁的牛油果奶昔。
阿比盖尔的头上铺满了烫头发的圆筒,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:“那你打算去加州理工当博士后吗?”
“我其实挺想去的, ”谢宜珩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她,没想到理发师立刻把她的头扶了回来。她只好目视前方,接着说:“因为我最近在ligo跟亨利一起做噪声处理,觉得还挺有意思的。”
“这可和亨利一起干活的工作机会啊!亨利教授风度翩翩,英俊潇洒,大不列颠口音都性感得杀人。路易莎,只有你不珍惜这种机会。”阿比盖尔痛心疾首地拍着椅子的扶手,谴责她:“我可是求之不得,”
一晃过去好多年,阿比盖尔还是亨利的铁杆迷妹,滤镜比伦敦清晨的雾还要厚,谢宜珩当真无语。
她好脾气地对满眼星星的迷妹解释:“因为在ligo工作真的太累了。”
阿比盖尔怀疑地说:“我觉得你挺享受这种生活的。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怎么说的?痛并快乐着?”
谢宜珩刚要反驳她这根本不是中国的老话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是哈维打过来的电话。她现在耳朵上还套着塑料的保护罩,实在没办法听电话,只好开了免提。
“路易莎,我已经和爱德华核对完数据了,早上发给莱斯利了,顺便抄送了你和亨利一份,你记得去邮箱里查找邮件。”哈维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,是典型的爱德华tsd。这通工作电话还夹带私货,他讲完了数据的事,又找自己的情感导师谢宜珩倾诉相思之苦:“要不我还是不写信了吧?我写了三天了,除了一句阿比盖尔什么也没写出来。”
今天是工作日,店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就没有别的客人了,四周都是静悄悄的,偏偏阿比盖尔的耳朵又尖得要命,一下子就听到有个牛津腔在呼唤自己的名字。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亨利,对着谢宜珩的方向遥遥地问候了一句:“教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