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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宜珩倒不觉得有什么,笑眯眯地说了句:“那倒是挺不巧的。”

裴彻“嗯”了一声,顺着她的话往下说:“确实不太巧。”

冬天是动物冬眠的季节,但是某些人的大脑也会冬眠。谢宜珩反射弧比长劲鹿还要长,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意识到,她对于“巧合”正负性质的判断彻彻底底的颠倒了过来。

这未免有些吓人了,她想着。

那部爱情片的剧情沉闷又冗长,她看得昏昏欲睡,被姜翡这么一吼反而清醒了,觉得留在加州确实没什么意思,索性爬起来查机票。

加州的冬天没意思极了,不下雪也不下雨,太阳耀眼得像是正大光明的挑衅,其实就是冷了点的春天翻版。谢宜珩特地订早了两天的机票,因为阿比盖尔早早地就回伦敦了,她掐着这个时间过去,两个人还能聚一聚。

阿比盖尔是犹太人,对圣诞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,所谓的耶稣降世只是一个十几天的假期。正好是清闲的傍晚,她抱膝坐在壁炉前,看着一本老旧的书,是王尔德的《自深深处》。室内一片岑寂,壁炉烧得暖烘烘的,间或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,是冬天该有的样子。

这一页还没看完,客人谢宜珩就急匆匆地敲开了门,凛冽的寒意顺着门缝灌进来,她围巾上沾着的雪花融化了,成了亮晶晶的水渍。谢宜珩的鼻尖有点红,到了屋子里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递给阿比盖尔一封信,说:“哈维给你的。”

阿比盖尔慢腾腾地挪过去,问她:“哈维也回来了?”

“对,我正好在机场遇到他。”谢宜珩把围巾取下来,挂在一边的衣架上,说:“他顺便送我过来,路上还讨论了一下噪声信号的一些数值问题。拿着,这信可是从九月写到了十二月的。”

阿比盖尔接过那封信,奶白色的信封是绒面触感的,开口处被玫瑰色的火漆牢牢封住,凹凸不平的纹路拼凑成了很好看的花体英文字母,是“h”和“t”。

这封信正式得不得了,阿比盖尔迟疑了几秒,走回壁炉前,慢慢地拆开了。

开头是一句“亲爱的阿比盖尔小姐”,她下意识地蹙眉,已经很久没人有叫她“小姐”了,她有些不习惯。

前几段都是无趣又冗长的客套,哈维像是第一次参加文学考试的学生,还忘了看作文的题目,写得洋洋洒洒,讲他第一次见她的红头发,讲她是最漂亮的数学建模社的社长。

她翻了一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