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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维思索片刻,摇摇头, 很诚恳地说:“不算, 我很清楚劳伦斯的冷暴力是怎么样的,因为他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冷暴力。”

康妮去南美洲度假了,现在偌大套间里只有谢宜珩一个人。客厅里灯光昏暗, 小镇傍晚特有的气味从阳台钻进来。墙上的抽象画色块鲜明。形状各异的碎片拼凑在一起,绿色的嘴唇歪在鼻子上面,她跟画上的三只眼睛互相打量了一会儿, 穿上风衣, 推开门出去了。

谢宜珩三更半夜去敲门, 连敲三下,里面还是毫无动静。她不死心,又敲了几下,半晌门终于打开,房间里面是一片静谧的黑暗, 裴彻站在门口,嗓音有点哑:“怎么了?”

谢宜珩的目光从他的下巴游弋到裸露的胸口,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觉得自己未免有色狼嫌疑,于是清清嗓子,说一句:“我错了。”

他怔了几秒,终于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,稍稍弯腰,目光和她平视,用循循善诱的口吻问道:“错哪儿了?”

错哪儿是老生常谈,谢宜珩倒着都快要背出来:“我没有时间观念。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是…”

华盛顿州的天气凉得恰到好处,谢宜珩套着一件米白色风衣,脚上一双黑色短靴,仰着一张素白的脸,眼下还有很淡的乌青,看上去像是从动物园里偷偷摸摸跑出来的小熊猫。

熊猫道歉实属难得,裴彻细细打量了她片刻,揉一把她的脑袋,“行了,明天早上还要检查核心结构,赶紧回去睡觉。”

谢宜珩不可思议地抬起头,满脸都是匪夷所思:“不是,你就这么原谅我了?”

这个人是真的很奇怪。裴彻差点以为她来即兴表演情景喜剧,一挑眉毛:“那不原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