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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天气不好,雨珠纷飞,天是阴沉沉的铅灰色。谢宜珩从医院回来,拎着包回家拿护照,肩上发顶落满晶莹剔透的雨珠,缓缓洇入衣料发丝,留下一片湿亮的水渍。家里没开灯,朦朦胧胧的一片黑影,只有客厅角落里开一盏台灯,落满昏黄光线。

谢准坐在沙发上,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一边,听到有脚步声从楼梯上下来,他睁开眼睛,坐直身子,问她:“回来了?”

谢宜珩穿上拖鞋,点点头:“爷爷呢?”

谢准没理会她的问题,依旧自顾自说道:“坐下,我和你聊聊。”

客厅里是她从小到大很熟悉的味道,皮革和烟草揉杂在一起,总能让她想起冬天下着雪的波士顿。谢准今天难得语气平和,她心情也不错,聊上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。

谢宜珩看了看手表,时间还够,于是在他对面坐下,“什么事?”

谢准抬手摘掉自己的袖扣,放在一边的茶几上,顿了顿,仿佛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:“明年回欧洲工作,我有个下属姓陆,他太太在德国的一个研究所工作。”

绕来绕去话题回到原点,原来谢准还是没放弃这个荒唐可笑的计划。

谢宜珩听他讲完安排,点点头,出乎意料地好说话:“可以,下个月就能回来。”

妥协来得太轻易,谢准狐疑地看她一眼,说:“下个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