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凉王是第一次见着贺清之的伤,他从未想过一个人身上竟然有如此多的伤痕,即便是军中将士,也不似贺清之这般。
因为,那些将士每一道伤疤都是荣耀。
而贺清之每一道伤疤都是不堪回首的侮辱。
平凉王握紧了双拳,葛福,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老太监。
看完了贺清之的双腿,唐晚泠和秦逸又将贺清之微微侧过身,将亵衣往上掀起时,免不了会看到贺清之所用之物露出边角。
鹿皮巾是平凉王所赠,他自然认得此物,特质的鹿皮巾厚实又吸水,以两根皮绳系在贺清之腰间作为固定。
唐晚泠转过头,她知道贺清之还不能接受,她不能趁他没有意识的时候便肆无忌惮。
她必须尊重贺清之。
秦逸轻轻掀开鹿皮巾,露出了贺清之腰际的伤痕。
伤口并不狰狞,远不如后背那些皮肉伤来得骇人。
可却远比那些皮外伤严重了许多。
看得出腰骨是彻底折断了,如今即便是续上了,却还是留下了痕迹。想必是当年疼痛之时免不了的移动,令贺清之的脊骨已然不是笔直的。
触手是明显的凹陷,骨位不正。
秦逸明白贺清之断的又岂是骨头,就连经脉也尽数损毁,以至于腰腹以下的双腿毫无知觉,无法掌控。
只不过,他深知今日他来到别院替贺清之诊治,还有一个任务。
因为昭仁皇帝好奇,明明成了废人的贺清之,那一日是如何好端端走到自己眼前的。
他根本不可能站得起来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