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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蓁也忙问吴氏,“太太,今日家里来了客人吗?”

吴氏道,“是有客人,是广恩伯府世子前来送节礼,来了就走了的,怎地还留下来了不成?”

她说完,一双厉目朝秦茹瞪去,若非都知道秦茹的确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,见了她此时的样子还以为,秦蓁是她亲生的,秦茹是继女呢。

“你还不跪下吗?”吴氏声音严厉,问艾婆子,“林世子原来没有走,去了后院?他一个男子去后院做什么?”

秦茹不得不跪了下来,膝盖落在地砖上,发出沉闷的声音,连秦蓁都为她皱了一下眉头,她跪在地上望着吴氏,眼泪长泪直流,哭道,“母亲,是我,是我叫世子爷去的,我有话要与世子爷说。”

她就是怕海榴来找她母亲,这才急匆匆地跟着赶了过来,特别是她看到了她姐姐也跟海榴在一起后,越发害怕。她虽然是母亲亲生的,姐姐从来不曾叫过一声母亲,可在母亲这里,姐姐才是那个亲生的,而她不是!

她也曾嫉恨过,找母亲哭诉过不平,可母亲说,姐姐没有了亲娘,才是那个可怜的,她是母亲亲生的,为何要与姐姐争?

她为什么要和姐姐争?

南边北地最好的最流行衣服和首饰,姐姐从来都不缺,而她从来都是捡姐姐挑剩了的,三天两头,姐姐都能收到父亲从不同的地方给她带回来的好东西,当地的土产,当地的衣服首饰,笔墨纸砚,男孩子女孩子的玩意儿,姐姐从来不缺。

姐姐还有满京城闺阁女孩儿们心目中最好的梦中情人,广恩伯世子林深,他有着最好的家世,他是最英俊的郎君,他有着最温柔的笑,也是最风流倜傥的少年郎。

为什么姐姐能够有这么多,而同是镇远侯府嫡女的她,却永远只能笼罩在姐姐的阴影里活着?

她十二岁了,可母亲并不急着为她议亲,就算议亲,难道京城里还有比深哥哥更好的男子了吗?

“你有什么话要与你姐夫说?”吴氏凌厉的目光如刀片一般刮过女儿的脸,心里的愤怒与失望如翻滚的岩浆一般随时都可能喷薄而出。

秦蓁被“姐夫”二字膈应了一下,她清了清嗓子,见吴氏正生气,连握着她手的手都紧了一些,便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。

她有时候也挺好奇的,秦茹是吴氏亲生的,为何吴氏对她总是不冷不热。反而她这个不是从吴氏肚子里爬出来的“女儿”,吴氏对她是真尽心尽责,照顾得无微不至,但凡她要什么,吴氏从来不会说“不”,贴了嫁妆都会为她买。

但吴氏又不像是捧杀的意思,从未见她在秦蓁跟前挑唆鼓动什么,总是交待秦蓁身边的嬷嬷们好好教养秦蓁,不许教唆主子做不该做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