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以,韩景言才说让国舅爷出面,国舅爷下帖子,林深是不可能拒绝得了的,哪怕明知是个坑,他也会想跳一跳。
荣贵很快就来了,一块儿来的还有国舅爷宋清染。一来,看到坐在祁穆庭身边的秦蓁,便直接问道,“阿蓁,怎么回事?景言要我邀请林深那厮去醉仙楼去,话说,你不是和林深有婚约的吗?怎么?是想试验他一把?我跟你说,这天底下的男子,是没有一个能做到坐怀不乱的。”
秦蓁眼眸中有光芒跳跃了一下,她抿了抿唇,淡淡地说了一句,“是吗?若偏有人呢?你是不是要输给我一万两白银?”
屋子里一片寂静了,祁穆庭和韩景言均是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她,都知道她说的是谁?
秦蓁明显是在赌气,宋清染见她这模样也知道她必定是心情不好了,又看到祁穆庭和韩景言拿杀人般的眼神看着他,如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,他这会儿已经成了一个筛子了,他挠了挠头,“好,我怕你了,我不也是好心吗?又没有那个意思,行,今日就是哥我得罪你了!”
秦蓁低头数着米粒吃饭,不说话。
这世上有一个人是能做到坐怀不乱的,她其实也并没有赌气的意思,她只是实话实说。一时间,想起那个人,秦蓁鼻头一酸,眼泪差点就要掉出来了。
少年一头鸦翅般乌黑的头发,肩背尚嫌稚嫩,背上背着一个小姑娘,跋涉在泥泞中。
她打小儿就生得胖,少年虽比她大了三岁,但那会儿他其实并没有发育起来,生得还有些瘦小。她的脸枕在他的肩上,呼吸间的热气全部都喷在了他的耳后脖颈上,不一会儿,他那一片肌肤就红了。
偏她还不怕死地伸出舌头,朝那一块儿舔了一下,她感觉到少年身子一僵,连声音都沙哑了,“卿卿,别闹!”
范翼遥的俊挺,他的容貌,他的气度,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,他站在风雨中的时候,是一副飘零的水墨山水,他站在茂林花丛中时,是一副艳丽到极致的粉彩,他一颦一笑,动人心魄,举手投足,能摄人心魂。
天地间,也唯有一个范翼遥而已!
那天,他那么痛苦,全身都在冒冷汗,身子不停地颤抖,脸色绯红,她都那么求他了,可他闭上眼睛死都不肯看她,嘴里跟念经一样,“卿卿,快走,卿卿,快走!不要叫他们看见!”
他分明知道,从此以后,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!
秦蓁死死地将眼泪逼回去,舀起碗里的热汤喝了一口,抬起头来时,眼圈儿是红的,兴许是热气给熏得红了,见三人都瞧着自己,她笑了一下,“都看我干什么?这汤好烫啊!”
祁穆庭抬手朝那汤碗外头探了一下手指,分明已经放凉了,他捏了捏手指头,“是很烫,叫人换一份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