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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舅母朝她招招手,“蓁蓁过来,太太们说话,不能随便插嘴!”

“是啊,是啊,姑娘年纪小,不懂事,童言无忌,童言无忌!”

大舅母却冷笑一声,“什么童言无忌,你们这些人谁身边没有孩子?翼遥那孩子才多大一点,这么多年,几乎都要被你们口水淹死了。放他一马,不行吗?”

大舅母说完,别有所指地看着邱氏,“到底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呢,亏不亏心啊?”

秦蓁派人打听范翼遥的事,到底没有瞒过大舅母,再加上韩景言和秦蓁在范翼遥院子里的事,也没有瞒过她,是以大舅母这才出面仗义执言。邱氏却冷冷一笑,“到底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,我做什么也都是为了他好。”

那一刻,秦蓁特别讨厌邱氏,她出门的时候,范家二爷范宗佑上前讨好她,她朝他啐了一口,“跟你娘一个德行,恶心得很!”

范宗佑被她骂得愣住了。

春日里,大同府的少年少女们都出城玩去。那一天,几乎从来不怎么在人多的地方露面的范翼遥居然也出来了,他独自一个人骑着一匹老马,慢慢地踱在后面,范家的另外两个少年,骑着骏马,与城里其他官家富户的公子们一起在官道上狂奔。

为首的正是韩家的公子姑娘们,秦蓁听说范翼遥来了,便在路边等他。待他靠近的时候,秦蓁眉眼笑开了,催着马儿朝他跑去,喊道,“翼遥!”

少年抬起头来,那日的阳光是那么明媚耀眼,少年的眼睛也亮得好似里面藏了两个小太阳,以至于,秦蓁并没有看到,范翼遥眼中那陡然闪现的一抹光芒,一闪即逝。

就在秦蓁跑过去的时候,秦蓁的马儿突然前腿朝地上一跪,秦蓁不由自主地朝地上倒了下去。跟在她后面的韩景言几乎要吓懵了。就在这一瞬间,范翼遥从马上翻了下来,他垫在了秦蓁的身下,一只手搂着秦蓁,另外一只手被受惊的马踏了一蹄子。

秦蓁吓哭在他的怀里了,范翼遥躺在地上,胳膊骨裂,疼得他直冒冷汗,只另外一只搂着她的手紧紧地,一直没有松开。

自那日,大舅母在范家说了那一番话后,邱氏在大同府便饱受人诟病。一个母亲,虐待自己亲生的儿子,这话传出去的确不好听。如果当初觉得这孩子是累赘,便不要怀他,毕竟孩子是无辜的。

邱氏除了每日里不再搭理范翼遥,别的都还好,没有再罚他,也没有再不给他饭吃,动辄罚饿。每季两套衣服也不再苛刻。

这一次,范翼遥的胳膊被马踩断了,韩家的药材,补品,酬谢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,不要钱地往范家送,叫范家的人看清楚了,圣眷正隆的勋贵意味着什么?真正的财富长什么样儿的。

范翼遥的院子里被堆满了,秦蓁端了一碗粥,坐在床沿,要亲自喂给范翼遥吃,“你胳膊不好,都是救我才导致的,我若是什么都不做,岂不是不知好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