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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靖业在练字,秦蓁便在旁边帮他磨墨,犹豫好久,她才道,“昨晚,是我让哥哥来和爹爹说的,爹爹,我不知道,我这样做,对不对?”

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父亲的侧脸,期图看到点爹爹的什么情绪,生气也好,伤心也好,总归,她能多少揣摩一点爹爹的心思。谁知,她爹爹却站起来,将毛笔放下,伸手将女儿揽进怀里,“傻孩子,在瞎想什么?有些事,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

说着,秦靖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他看着窗外,平静地道,“这辈子,我有你母亲就够了。你母亲为我生了你,你好好的,爹爹一生别无所求!”

比起死去的人,他还活着,他还有个女儿,他就知足了。

“可是,爹爹,如果娘亲在天有灵,看到爹爹无后,一定会伤心难过的。爹爹,人这一生,上半辈子的希望是自己,下半辈子的希望是在子女。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,将来水来陪爹爹?谁为爹爹养老送终?有朝一日爹爹病了,榻前连个端茶送水的都没有,女儿又如何能够安心?”

秦靖业见女儿落下泪来,他心里很是难过,他只是想到了自己,这辈子不愿再与任何女子有何牵扯,却没有顾及到女儿的心。

“爹爹,我希望爹爹的身边,有个知心贴己的人,不会让爹爹孤单寂寞。爹爹还记得从前与娘亲在一起的日子吗?人一辈子不是只会遇到一个相亲相爱的人,女儿倒是觉得,若有个品性好的女子,能够陪着爹爹,相互陪伴,相互扶持,时间长了,就是亲人。”

秦靖业不由得想起当初妻子临死的时候,她握着自己的手说,“侯爷还年轻,不要为我守着。只是须答应我,待女儿大些,侯爷再娶。侯爷须体谅我当母亲的心,我这一路去,便是转世投胎也放不下蓁蓁!”

“你放心,我不会的!”

结果,他食言了。甚至,她的孝期都没有满。这是他一辈子的痛,成国公府把秦蓁要去的那一天,他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自己,想杀了那个女人。

在他的眼里,女人都是和韩氏那样纯洁,没有心机,温柔体贴,他实在是做梦都不曾想到,居然会有人,能做出那般下作的事来。应婆子提醒他,说秦茹或许不是他的骨肉的时候,他心里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,是与不是,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。

“爹爹,女儿只是说说女儿的想法,爹爹若不想,也不要勉强自己。”她俏皮地把头歪向爹爹的脸,蹭了蹭,笑道,“爹爹,如果将来我嫁人了,有人欺负我,就没有弟弟给我帮忙啦!”

“你不是还有你哥哥吗?”秦靖业愧疚地看向女儿,他的确是没有这个心思了。如果没有韩景言那般护着她,没有成国公府,他或许要勉强自己,但他不需要了。

“蓁蓁退了你娘亲给你定的婚事,是不是有了意中人了?跟爹爹说说,是哪家的臭小子?居然敢打我的女儿的主意?”

秦蓁的脸唰地就红了,她咬着唇瓣笑了笑,“不告诉爹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