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嬷嬷回来一说,奚氏气得摇摇欲坠,她捂住自己的头,再三问道,“她果真是这么说的?”

“是!太太,胳膊扭不过大腿,谁不知道皇太子宠着她?太太先忍着这口气,将来等少奶奶进了门再说呗,自古都是媳妇熬成婆,她进门当媳妇,还不得看太太的脸色过日子?”

“哼!”奚氏却不得不将那聘礼单子又加了一倍多送过去,秦蓁才勉强答应下来。

迎亲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,年前腊月二十六,比秦蓁这边钦天监算的大婚日子早了快半年。翼遥是想早点定日子的,只是一来秦蓁身子还没有全养好,二来皇帝赐下的府邸要修葺一番。

新的府邸就在镇远侯府隔壁,原先就是一座王府,这一次,皇帝把旁边一处荒了的院子也一并赐给了他,着工部好好修葺一番,一应的开销都是走内库,说白了都是皇帝掏腰包。

翼遥也不是前些年才从大同来的时候,身无分文,一穷二白,连给秦蓁买个镯子都掏不出多的钱来。他手上颇有些产业,本不想接受的,但镇远侯劝了他,“陛下一直惦念你,如今你回来了,陛下不知道多高兴,你若是和他生分,他一定会难过。长辈们的心,你们这些小辈多少要试着理解一下。”

“陛下心里必定想着,若是你父亲还活着,看到你成家立业,多的不会给太多,但也不会让你自己掏腰包呢。裕王殿下子嗣不多,你又是最肖殿下,便是庶出也会很看重你。”

况且如今,裕王身后只有了一点血脉了。

腊月二十六日,镇远侯府并没有摆酒宴,广恩伯府的轿子到了的时候,秦茹出门走的是偏门。看在是自己大喜的日子,又看在秦蓁没有克扣吴氏留下来的嫁妆的份上,秦茹并没有和秦蓁吵,而是忍气吞声地出了门。

令秦茹和广恩伯府均没有想到的是,秦蓁竟然将广恩伯府的聘礼全部都扣下了,她也没有要,以镇远侯府的名义全部都变卖了后,在京城里设长棚赈灾,安置那些在战火中失去了性命的兵士家属,和失去了家的穷苦人。

奚氏听说后,气得都快中风了,“拿着我广恩伯府的聘礼钱,给她的脸上贴金,现在满大街谁不说秦大姑娘的好话?”

“啪!”伯爷一掌拍在桌上,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,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奚氏的脸上才好,“你知道什么?啊?无知妇人,人家是让应天府出面在做好事,宫里皇上都在说大姑娘懂事呢,好好的媳妇,都被你给弄没了,真不该把你放出来,回头你老老实实地再给我呆着去,亲事过后,没你什么事!”

奚氏怎么可能答应?她娶了儿媳妇的人了,要是再被剥夺掌中馈的权力,她在儿媳妇面前怎么还抬得起头来?奚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,“要是这样,我还不如去死了,都说糟糠妻,不可弃,伯爷这是故意要找我的茬,就秦蓁那样儿的,哪里是我说得罪就能得罪的,她要是真把深儿放在心上,就算我再反对,又能拿她怎么样?”

这倒是事实,考虑到奚氏已经有了儿媳妇了,再不让她掌家也确实不好看。伯爷还打着通过秦茹笼络镇远侯府的主意,便没有再坚持,只嘱咐她,“少拿婆婆的款儿,差不多些,打狗还得看主人,太过了,让镇远侯府那边不高兴,看我不揭你的皮!”

又吩咐道,“以后,与镇远侯府还是亲家,马上大姑娘出阁的日子近了,尽些心,好生挑几件物件送过去给大姑娘添妆!”

给曾经的儿媳妇添妆,这滋味实在是酸爽,奚氏却不得不忍下来。等那边姨太太把账本拿过来一看,原先账上结余的五千多两银子不但一分不剩,竟然还有一千多两亏空,一问,说是最近世子爷聘礼啊,来往亲戚又多,开销大了不少,一大堆理由扯下来,恨不得奚氏还要拿银子去填补姨太太那边的空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