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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平阳侯府后,唐珷并没有返回他在京中时暂居的宅子,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。

纪华琅自打那日,从宫里回来以后,便净知躲在房中弹琴写诗,说什么也不肯跨出屋门,变得沉默而抑郁。

唐珷甚至不知道,自己该如何应对她的改变。

当年的纪华琅,有着毫不逊于须眉的胸怀与才情。

她聪颖,却不卖弄学识,开朗且懂人情世故,搁在一众京城贵女中都是顶顶出挑的。

当然,她的眼光也特别精准。

所以在唐珷仍是一片白纸,不沾半点尘俗之气的岁月里,陪着他慢慢成长。

唐珷与纪华琅,一个闹、一个静,明明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性格,却相处得无比融洽。

曾经他们也在童言无忌的年华里,相互许诺,等到双方成年立刻结亲。

但是一切,都在历经那场凶残的夺嫡之争后起了剧变。

唐琛的日子过得何其艰难,乃至于影响终身幸福的婚姻大事,都无法凭自己的喜好决定,而需以利弊权衡为主要考量。

相比起来,他只顾享受,却没有尽到半分作为皇子该尽的义务,实在有愧于处处维护自己的兄长。

于是,封王开府前唐珷便主动请旨,欲到地理位置偏远,但极具战略意义的燕地驻守。

过去在燕地坐镇的地方官,眼看天高皇帝远,无心治理,竟放任生活艰困的乡民以打劫维生,彻底败坏了此地的治安。

因此,唐珷此番前去的目的,便是让一座早已烂到骨子里,并逐渐迈入腐朽消亡的城镇,重现旧日的辉煌与生机。

这个过程不仅耗时良久,而且开头难免有碰壁,或者感到失意的时候,绝非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所能忍受的。

即使能忍,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,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陪自己吃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