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晏晏,朕思忖几日, 考虑到宫里头如今没有半个有过生育经验的女性长者,难免有诸多不便。于是,昨儿个傍晚便让銮仪卫前去行宫,把皇祖母接回。”
说到此处, 唐琛忽然有点忍俊不禁。俊颜舒展, 嘴角亦慢慢浮现笑意。 “皇祖母她老人家闻讯,不知道有多欢喜,直嚷嚷着要换匹快马,赶在这几日回宫呢。”
蒋琬琰闻言也相当高兴, 甚至瞬间就把不久前唐琛“非礼”她的那荐儿, 全给抛诸脑后,只一个劲儿问道:“皇祖母年过花甲, 如何禁得起舟车劳顿?算一算,从行宫回京的路程,即便缓慢行驶也不过十几日。到那时,臣妾这胎儿都还不足三个月呢,何须这般着急?”
唐琛依然笑着,可眸子里却染上些许苦涩,“皇祖母在这世上,几乎不剩什么亲故了,这会儿也难免把诸多情感寄托于你腹中骨肉上。”
他顿了顿,继而把话锋一转道:“晏晏,你放心,銮仪卫那些人知道分寸,不会让皇祖母过分操劳,至于其他的……就由著她老人家去吧。”
蒋琬琰探出手来,轻抚着唐琛冷硬的下颚。
他仿佛刀刻般棱角分明颌骨,在触摸的过程中时不时磕碰到她柔软的掌心,有轻微的疼。然而,蒋琬琰却毫无收手的打算,只是百般温柔地说道:“公孙家之所以沦落至此,错不在你,真正可恶的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。”
唐琛下意识抓住她,并把那双明明柔弱,却又带着一股坚强力量的小手,牢牢地攥进掌中。“晏晏,谢谢你。”
蒋琬琰歪着头,故意装傻地问:“谢我什么?”
唐琛又不傻,当然看得出她是在打趣自己,却没有出言拆穿,反倒用那双蒋琬琰最喜欢的璀璨星眸直视着她,说道:“谢谢你把这辈子许给朕。”语气一顿,他不禁放柔声音唤着,“宝贝儿。”
在这个当下,蒋琬琰终于能够明白男人嘴里的情话,为何被比喻为糖衣毒-药。
尤其是透过唐琛这两片诱人的薄唇中吐出来,毒性简直堪比砒-霜,剧烈而凶猛,刺激得蒋琬琰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。
唐琛眼瞅着她在自个儿面前发怔,不由噗哧一声笑出来,道:“宝贝儿,你若真是喜欢外头那株牡丹莲,过阵子朕便差人把它移种到凤栖宫,供你赏玩。”
他稍停片刻,又接续着说道:“太医吩咐过,怀孕时得尽量少用薰香。如果实在需要的话,便以天然花果当作代替罢。”
蒋琬琰听后,却咯咯地笑说道:“不必那么费事,往后臣妾可以经常过来赏花,顺带……再瞅陛下两眼。”
“你个小没良心的,敢情朕在你心里边只是附带,嗯?”唐琛抬起手,敲了下蒋琬琰的小脑袋,力道却轻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物品。
眼看双方笑过也闹过,唐琛便重新正色道:“关于凤栖宫的重建,朕还有件事儿待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