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夫人早看见花朝了,满屋子忽视了谁都不可能忽视她,只是时机不对,没法好好说话,想着她身后的花家和兴王府,冲着花朝点了点头。
“事情经过我都知道的,与县主不相干,话赶话说的,县主勿怪。”
与客气的人说话,自然也是客气的。吴夫人这个现任吴家的内当家,看着比魏老夫人和吴氏都顺眼多了。
“吴夫人莫急,事情总能弄清楚的。”
吴夫人对花朝越客气,魏老夫人脸色越不好看。
“侄媳妇,不是我家小四故意推人,不过是她们姊妹闹着玩儿的,不留心手上没轻没重了点。吴家和张家的姑娘自然也都是好的,我也算看着几个小姑娘长大的,如何不知。佳人是我外孙女,伤了我最心疼。刚才我已命人仔细查问过了,只怪那守炭火盆的小丫鬟玩忽职守,是那个小丫头自己去更衣却没按规矩换人值守,这才闹出了事。”
花朝在一旁看戏,正琢磨这事儿最后要如何解决,不曾想魏老夫人一句“不是故意”,就把魏玉珠的错变成了闹着玩,然后又夸了吴家和张家的姑娘,再表示受伤的是她心疼的外孙女,最后一切的错只是下人不规矩。真是能睁眼说瞎话啊。
却听老夫人接着还有话。
“把几位姑娘留下来,大家也别误会,是正好请了大夫来,想顺便给几位姑娘看看,姑娘是娇客,怕惊了心神。毕竟是在我魏家出的事,都是我魏家没照应好,这点是魏家该做的。还有,请诸位来呢,也是想当面说清楚,省的日后大家生了误会,毕竟都是亲戚嘛。给各家姑娘的压惊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,原本该老大家的一一给各位送上门的,劳烦各位一趟,是我老婆子不放心,想亲自再跟各位说说话。姑娘年纪小,闹着玩的事当不得真,若是传出去了,那真是百口莫辩了,再好都说不清了。”
花朝真想拍手鼓掌了,这些话说出去脸不红气不喘的,所谓,想骗别人先骗自己啊。魏玉珠推人,这么板上钉钉的事情,都能黑的说成白的了,而明明是魏家赔礼道歉的事,乍一听,倒好似魏家做的面面俱到起来。花朝忍不住暗暗提醒自己,要小心提防魏老夫人。
吴夫人和张大太太对望了一眼,她们都明白老夫人的意思,无外乎是要他们出去了别乱说,省的坏了魏家的名声。吴家是老夫人娘家,这个面子自然要给,她家姑娘也没实质性的损伤。张家无所谓,张大太太毕竟隔了一辈了,老夫人开口也给个顺水人情。
“母亲,那我的佳人怎么办?佳人的脸……呜呜……”
哭的只有孙魏氏一人。
魏老夫人眼中冒火,又强压了怒气下去,道:“佳人的脸大夫看过了,说伤的不重,我那儿还有一瓶御用的雪玉膏,回头你给佳人用了,保准不留一点印子。”
“可,万一呢……她才十三岁啊……她以后如何嫁得良婿啊……”
老夫人给身边吴妈妈使了个眼色,吴妈妈急忙上前扶了孙魏氏,只道去取了雪玉膏给孙佳人立即用上,总算是把人先哄走了。
事情就这么草草了结。吴夫人和张大太太没有热闹瞧了,便各自领了自家的姑娘离开。至于会不会真的在外头什么都不说道,那就保不齐了,谁知道会不会有说漏嘴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