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即无尘, 入了佛门亦无尘。
长乐公主未提的话,无尘小师傅却主动问了,他说他想去乌兰托,听说乌兰托有不一样的宗教传承, 他想去学习。长乐公主答应了会跟乌兰托的使臣说,却未曾一口答应。
离开前,花朝问无尘,从未想过寻找出身吗?
无尘笑着答,人生有八苦:生,老,病,死,爱别离,怨长久,求不得,放不下。缘起即灭,缘生已空。
花朝听罢,含笑与无尘告别,她觉得无尘一定会去乌兰托的,去了或许就不会再回来。
回去时便分道而行了,花朝也与长乐公主告别。
入城的时候,听到城门口一片喧嚣夹杂着铁链撞击和求饶、哭喊的声音,马车也停滞不前了。花朝挑了帘子一角向外望去,原来是有一批即将流放的犯人,有的有亲友相送,抱头痛哭,无一例外的几乎都是一脸愁容,而押解的差役们则不断的催促、咒骂或者用看透生死的冷漠眼神凝视。
在那一群的犯人中,花朝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,那位杀姊的悠姑娘和护主的龚妈妈。想到今日在慈恩寺遇到的无尘小师傅,想起了魏四夫人张氏,张家接回她后便没了消息。花朝似乎忽然有点明白了那句“佛是过来人”,还有那句“缘起即灭,缘生已空”。
待那些犯人被押解离开,城门口恢复了正常秩序,花朝吩咐道:“先不回家,去趟金霓裳。”
非语闻言却立刻摇头道:“姑娘,出来时可没说的,回头老夫人要怪罪了。”
花朝被非语逗笑了,原本有些伤感和感慨世事的心情,也似乎被吹淡了几分。上一次她祖母虽然最终没狠狠的责罚非言和非语,却的确是够震慑的,至少非语现在做事都格外小心。
“回去禀告一声就是了。去金霓裳有什么关系。你这丫头如今是草木皆兵的。”
非语嘟着嘴,道:“金霓裳不就是平王世子的嘛。您哪里是去看衣裳首饰,就算您是去看衣裳首饰,平王世子知道了肯定也会去见姑娘的。回头给老夫人知道了,可不是要怪罪的。”
“非语,姑娘既然做主了,你就听着,禀明清楚就行了。”
花朝笑笑,还是非言理解的明白。
荣蓝郡主要罚非言非语,其实是让她们认清谁是主,她们是花朝的贴身一等丫鬟,自然是以花朝为第一位。而像那日,花朝没办法做主时,那就是花朝最亲近的人做主。花朝还未嫁,自然最亲近的是花家其他的主子,而不是顾恒安。若日后花朝嫁入了平王府,那这顺位之序也是会变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