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头男子打住马驹,举起掌间金令,说:“在下风念柏,受太后之命,羁押戚党入京。”
顾行知心里虽不大愿意,可面上依然带着笑,他吆喝道:“我只当是谁,原来是风家哥哥,好久不见,风家哥哥的腰伤可好些了?温嫂嫂可曾安好?”
“顾行知,你不用跟我套近乎。”风念柏眉也不抬。
得嘞,人家不吃称兄道弟这一套,自己又何必没皮没脸往上贴。顾行知自知吃了个闷头亏,即刻掐掉了想要拉近关系的小心思。
风念柏横眼扫了四周一圈,将满地尸身纳入眼底。抵达边沙之前,他听探路的哨兵说十六营出了点“小乱子”,却没想到,这“小乱子”竟赔上了这么多条人命。
风念柏夺过顾行知手里的名册,看到了上头密密麻麻的红印,他一语不发,甩手便将册子扔到了顾行知脸上。
郝城七万人马被杀已是重创,如今再添一笔近万的血债,燕北想是早被人血染了个遍。
风念柏暗叹一口气,强忍住心火,说:“边沙十六营滋乱之事回京再议,当务之急还是彻查戚党,顾行知,听说你在我之前就抓到了戚家独女,现在你把她交给我吧。”
“回禀风长使,戚家女她——”
孙黎凑了上去,说到一半才注意到顾行知的脸黑了一大半。
“她怎么了?”风念柏皱眉。
“她跑了。”顾行知自个儿把底掏了出来,还担心风念柏听不清楚,又说了一遍,“戚如珪跑了。”
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
风念柏也不发怒,而是用一种异常冷静的眼神看着顾行知。那眼神骇人得很,顾行知想起自己犯错时,爹爹也会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。
有时顾行知在想,与其这样,还不如痛痛快快地罚一顿,自己犯的错,要打要杀悉听尊便,可怕就怕风念柏这冷冷淡淡的样子,什么也不说,全都闷心里,像一口一眼望不到底的井。
顾行知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