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如珪跟着跪了下去。
座上男人“嗯”了一声,眼也不睁,只痴痴道:“你回来了……”
他抬了抬眼皮,看着戚如珪说:“你就是戚泓的女儿?”
“回陛下,正是在下。”戚如珪叩下头,不敢去看怀德帝的眼睛。
时下已至立春,殿中并不算冷,可戚如珪总觉得湿,说不上哪儿难受。
风念柏说:“应太后的意思,微臣将她带回来了。”
怀德帝说:“抬起头,让朕看看。”
戚如珪微微支起脸,正眼对上怀德帝双眸,一脸惶色。
“戚泓把你在燕北“豢养”得极好。”怀德帝清咳了两声,捂胸道:“不仅人出落得这般标致,行事做派也跟你父亲一样,无法无天!”
怀德帝的声音骤然提亮,吓得戚如珪膝盖一软,忙俯下身去:“家父畏罪自戕,罪不可逭,只是其中疑点重重,郝城一战定另有隐情,还望陛下明查!”
怀德帝抚须道:“只有郝城这些?”
戚如珪汗流如瀑:“边沙……边沙一事……实属臣女无奈之举……”
“无奈?”怀德帝面色一愠,将擦了痰的软绢儿扔到她身前,沉声道:“你一句无奈,就打算抹平边沙近万将士的人命?!”
怀德帝越说越是激动,整个身子随着椅子晃动起来。旁边的柳穆森柳公公急忙递上一杯茶,怀德帝闷了半口,想了片刻,自行开解道:“也罢,这事儿也怪顾三那小子无能,竟放任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,年轻误事啊……”
戚如珪缄口不言。
“带她退下。”怀德帝挥了挥手,又对柳穆森说:“把顾行知叫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