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春生读懂了师父的意思,上前替顾重山布汤。没曾想手心一抖,汤全撒在了顾重山的衣裳上。柳穆森喉口一紧,赶忙上前替他擦拭。
“不懂事的奴才!做事这样不小心!该打!”柳穆森举起手,啪啪两个耳光甩在春生脸上。
李恒景瞪了眼柳穆森,柳穆森又看向顾重山,只听他说:“一个小太监,柳总管动这么大的气做什么?”
春生吓得浑身发抖,哭噎道:“奴才粗笨,惊扰了顾老将用膳,奴才罪该万死!”
李恒景面色一寒,说:“这样毛手毛脚的小家伙,怎么也敢来御前?”
柳穆森低头道:“怀德帝生前偏爱春生,说他虽有些木讷,但也忠厚。奴才一时恍惚,还以为如今座上的是怀德帝,就让春生去伺候,他若是还在,一定舍不得难为这孩子。”
柳穆森说着,抬眸扫向顾重山。
顾重山擦着衣裳,说:“小孩子犯点错,没什么,咱们继续吃咱们的。”
李恒景本不想发作,可听着柳穆森一口一个怀德帝怀德帝的,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呢。难道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才是这宫里真正的主子吗?他可不比皇兄孱弱,可以任人欺凌,今日若是轻饶了这个小太监,那以后是不是所有人都敢踩在他李恒景头上?!
李恒景越想越觉得愤怒,他甩下筷子,狠声道:“奴才不懂事,就该重罚。怀德帝就算在这里,他也得给我罚!”
柳穆森叩下头:“皇上息怒。”
“我好得很,何曾有怒。”李恒景佯装平静,眼睛里却满是杀气,他盯着春生,埋头说:“去,殿外跪着,没有朕的命令,不许起来。”
“还不快去?”柳穆森对春生喊。
春生捂脸缩了出去。
殿中归于平静,柳穆森从中退出,发觉这身上全都是汗。
他四处瞅了眼,见他那徒弟正在廊外日头处跪着,一边跪一边哭,柳穆森看着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