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行知瞅着两人你来我往地打着太极,不禁调和道:“侍郎别见怪,戚正使牙尖嘴利惯了,她这是在和侍郎逗趣呢。”
“确实很逗趣。”傅临春深沉一笑,作揖道:“我还得盯人行刑,两位正使一起吗?”
戚如珪想了想适才殿中李恒景发落监生的样子,心中发毛,顺而拒绝道:“我与顾正使得回庆阳门,我们在那里等候侍郎就是。”
傅临春拂了拂袖,退步为他们让道。戚如珪暗自感叹,不愧是六部之中最年轻的侍郎大人,为人处世这般滴水不漏,实属难得。
戚如珪与顾行知徐徐往庆阳门方向走。浓云消散,有光从云后透了出来。
顾行知摘下一片树叶,贴在脸上,说:“你叫我进宫,就为了让我跟你跪在殿中听训吗?”
戚如珪斜眼玩笑道:“我说我害怕,想让你陪着我,你信吗?”
顾行知说:“漂亮女人惯会骗人,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了,不会再上第二次。”
戚如珪说:“国子监暴、乱,兵马司左右脱不开关系。我拉你一起来,是为了让陛下知道,无论是南司还是北司,都对这件事尽心尽力过。他本意就想让你监视我,你也该把样子做足些。”
“所以你是在担心我?”顾行知将树叶摊在手心上,嘿嘿一笑,说:“那我就大发善心,把这片叶子送给你。”
戚如珪冷眼道:“一片烂树叶,值几个钱?不如把你那刀借我玩两天。”
顾行知忙护住腰间,一步不让道:“不行,这刀可不能随便给人碰,何况……何况还是你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戚如珪听着他那“何况”二字,略有不解。
顾行知说:“上回你动了我的刀,割了手,我难过了好几天呢。”
戚如珪心头一触,微微感动道:“看不出你还会难过。”
“当然难过了。”顾行知摸了摸刀柄,满眼疼惜地说:“多好的一把刀啊,竟被用来割手,简直就是暴殄天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