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知太公如今在燕北,是否安好?”
戚如珪把滑到嘴边的话噎了下去,转身眺向外头蓝汪汪的天。
蔺都的天总是如此,若不下雨,比哪一处都干净。
它就像块悬镜似的,挂在头顶,戚二一仰天,能照到自己,照到太公,照到燕北朔雪中哭嚎万千的英灵。
长空万里,容不下一片赤子之心,那都是她愧对的人们。他们悬在镜中,笑得浓烈。戚二知道,终有一天,他们会与自己达成和解。
那一天,一定不会太远。
………………
顾行知步行入宫,李恒景派了柳穆森应承。他收了顾三儿的题本,却不许顾三儿见人。
顾行知清楚,自从爹爹回京以后,李恒景与他就渐行渐远。即便在关阳挺身相救,也没落下半句好话。
他没多问,只吩咐柳公公好生照顾建寰。东市的包子铺还开着,他若想吃,顾行知说他随时都可以送。
柳穆森好声好气地将顾三儿送了出去。因还怀着差,他不好多留,于是吩咐了小春生送他出宫。
二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,一路上,不曾多言。
时下正值盛暑,没走多少步,顾行知便见那小太监头上蒙上了厚厚一层汗。他说:“歇会儿不?”
小春生喏喏应了。
两人靠在一颗老槐树下,扇着帕子打风。顾行知是热惯了的人,不畏这点暑气,倒是柳穆森这小徒弟,生得凤眉雪肤,娇嫩非凡,一点点的燥,就让他满脸通红,不能自理。
顾行知正想逗他两句,只见风二端着盘什么东西往太后宫里去,春生大喜过望,远远喊了声“参见风二小姐”,风辞雪止步一礼,将笑给了顾行知。
“好久不见,风家妹妹越□□亮了。”顾行知上下打量了一眼,眼中满是欣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