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有隐疾的事,建寰是知道的。”顾行知一想到席间他那笑眯眯的样子,就觉得寒心,“他知道我不能醉酒,但还是让人一杯一杯地灌我。是我做错了吗?砍了颜书坤一只耳朵,是我做错了吗?”
“将军没错。”左靖扶着他,两人慢慢向前走,“是那颜书坤不知分寸,出言侮辱了戚姑娘,将军出于仁义,挺身而出,教训了他,这怎么能算错。”
“那为何他还要这样折磨我……”顾行知忍住怒,按了按胸口,说:“还是说,这一切就像你说的,人心险恶,是我太傻了……”
………………
顾行知一走,李恒景就让人火速撤了歌舞。他喝了这么多酒,头痛得很。眼明心亮的柳穆森备了醒酒汤给他,见他神色郁郁,似乎还有别的心事。
“顾行知这傻小子,还真以为朕会为着颜书坤发落了他吗?”李恒景低着头,不让别人见着他的表情。柳穆森听着声儿,察觉出话里有些沮丧。
“你知道朕气的是什么吗?”他掐着拳,狠狠道:“朕气的是他递上来的题本连朕都没过,直接送到了太后手里!”
“贱民署的棚区逼近竣工,朕才知道有这么回事!顾行知……顾行知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?他怎么可以跟那些人一样!怎么可以也跟那些人一样!他不可以这样对朕!”
李恒景抬起头,露出那双满是恨意的眼,那恨不比寻常,尖厉里还带着凄苦。
他总觉得自己在走一条怀德帝的老路,所有人都在欺他,所有人都想算计他,所有人都把他架在龙座上,没有人真心实意地敬服他。
柳穆森看着身前摇摆不定的烛火,低眉道:“没准这里头有什么误会,顾将军不像是个左右倒戈的小人。”
“人心易变。”李恒景瘫在案前,像块被遗弃的抹布,他看着座下没啃完的包子,别过头去,不再言语。
作者有话要说: 谢谢观看。
☆、家宴
翌日戚如珪难得休沐, 正赶上风府做东,在广元居宴请七贵。
戚女想着许久不见风家夫妇,早早赴了约。不想路上还是耽搁了, 让个不看路的泼了身水,等她换好衣服赶到广元居, 诸人均已就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