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傅临春想也没想,一口允了裴云。他不要爱了,不要雪月风花了,从前他还认为自己可以有更多,而现在,他都不要了,他只要裴云能活。
“大人不要为我哭啊。”裴云尽力笑了笑,“哭伤了眼睛,以后就不能陪我回燕北看雪了。你说你在关中,从来没看过雪,人这一辈子,怎么可以不去看看雪呢?你说对不对,大人。”
裴云的气息越来越弱。
“我不看了,我不要看雪了,阿云,我们就在这里,就待在这里,哪儿也不去好不好?”傅临春跪倒在床前,从未失控的他,此时不知为何,全失了控。
他的泪不单为裴云而流,也为父亲母亲而流,也为自己而流,更为天下寒门而流。
寒门也配爱吗?
配……吧?
傅临春抹了把脸,抓住裴云的手说:“一定会好的……会好的……我替你去要那香囊,替你……替你把它拿回来……你等我……一定要等我……”
傅临春站起身,将门大力推开。万丈霞光涌进,将他整个人照得宛若神灵。
“你一定要等我。”
傅临春半侧回头,心下一狠,提摆出了门。
“它真不在我这儿。”
顾行知逗着笼子里的鸟,看着气喘吁吁的傅侍郎,笑说,“我没骗你。”
傅临春平复了会心绪,微微正色道:“我知道从前咱们有过节,可今天……今天算我求你好不好?”
“你这人怎么这么执拗呢?”顾行知挠了挠头,放下逗鸟的小勺,说:“那东西真不在我身上,我把它给戚二了。”
“怎么?那东西对侍郎很重要?”顾行知想起戚如珪先前说的那些话,什么戚家拳,什么北地绣法,一丝不安的感觉浮上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