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话说得短平快,没半分拖泥带水。其实若真与顾三儿较真,她也算不上恨。恨这个字,太过火,带点破釜沉舟的味道,相比之下,她更喜欢“厌”,而如今,这“厌”也不那么准确了,起码像昨晚那样被顾行知搂着,她不会觉着难受。
“你不恨就好。”顾行知握上戚二的手,喃喃道:“我怕你为着这事儿,记恨我一辈子。”
“今儿不扯平了吗?”戚如珪故作轻松地笑了笑,看着他手上的血说,“这一顿戒尺下去,你我恩怨两清了。”
“阿珪……”顾行知将鼻涕抹在她身上,黏糊糊地往上靠,“你真好……”
“我好什么?”戚如珪舒了口气,轻拍着他背。阳光攀上她的指,映得关节微亮,像抹了层粉。
“我不管,你就是最好的。”顾行知扶住她的肩,一脸柔情道:“没人比你再好了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 谢谢观看。
☆、醋王
李恒景发落完顾行知,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痛快。他魂不守舍地听完其余诸部的述职,直往花贵人宫里跑。
柳穆森在后头追得紧,从未见皇帝这么急, 之前养了这么久一面儿也不见,如今不知犯了什么神经, 上赶着要见花想容。
李恒景前脚连着后脚奔进殿,花想容刚午睡醒。她怕自己的脸惊着人, 所以这几日都戴着一顶薄纱。李恒景见着她, 二话不说就抱了上去。他一边抱,一边哭, 柳穆森跪在殿外,看得满头是问。
“母亲……”李恒景哽着泪,顾不得头发蓬乱、形容枯槁,“母亲,我好怕……”
花想容听他唤自己“母亲”, 原还带着浅笑的脸霎时阴了几分,她只道:“我不是你母亲。”
“你就是我母亲。”李恒景哭得更大声了, 他吻着花想容的手, 神志模糊道:“母亲抱抱我好不好,母亲, 你抱抱我……”
他的语气卑微至极,花想容听了,难免有些动容。她应李恒景之求,环手抱了一抱, 这一抱,她才意识到,李恒景整个身子都是凉的。
“母亲……他们都想害我……”李恒景眼神惊恐,不安地看向周身。时下入暮,殿中尚未点烛,哪哪儿都黑。他淌着泪,看着花想容黑漆漆的脸说,“母亲今晚陪恒景睡好不好,母亲今晚为恒景唱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