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后……”
“你且把风阁老叫来。”太后垂着头,模样看着温和。她这样的温和说是装的,不如说是长在了骨肉里,旁人永远不知太后这深不见底的温和下藏着多少冷箭,更不知道这冷箭中,会不会也有一天扎在自己身上。
殿中帘幔飞舞,烛火愈燃愈烈。柳穆森将头压得极底,连呼吸都带着颤儿。
“同室操戈,必有一死。”太后抓着袖,瞻向那烛,闷闷道:“那就让这火,烧得更旺些好了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“你不出宫?”顾行知走在前面问,见戚二并没有跟上的意思。两人拖拖拉拉了半天,已过酉时,看这础润而雨的天色,天公又要掉眼泪了。
戚如珪凝在原地,伸头眺向司天监的方向,她捏着太阴剑,忧心忡忡地说,“我想去见见公孙先生,许久都没他的消息了。”
“你不知道吗?”顾行知陪她一起站回到那儿,满脸正经道:“公孙惑已经病了许久了。”
“病了?”戚如珪一惊,看样子并不知情。
顾行知说:“你不知道?我以为你知道呢。自打入夏不久,他就病了,连床都下不了。”
“怎么这么严重?”戚如珪提步往司天监走,边走边问,“这些你怎么知道的?我怎么一点儿都不清楚。”
“先前入宫听太监们碎嘴时说的,”顾行知看着她焦灼的背影,顿了顿,说:“真要去啊?”
他有些不悦。
“怎么了?”戚如珪停下步,没品出他的不开心。
顾行知挠了挠后脑勺,想了一想,说:“行吧,我陪你一起。”
“怎的我一提到公孙惑你就脸色怪怪的。”戚如珪摸了摸他的额头,“不会是那一顿戒尺,把你脑子都打傻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