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你也不傻。”傅临春推开他的手,安然坐到院子里的矮石上:“我知道的也不多,唯独看着颜书坤近日进宫的次数频繁了些。每日下朝后他都会与怀慈帝在贤士阁待上半个时辰,还时不时有些人跟着。他这明显是冲你们来的,我是个听命办事的,皇帝要我来找人,我也只能照做了,你好自为之。”
傅临春看顾行知满脸深思,继续道:“现在你可以告诉我,你为何会出现在她家里了吗?”
其实顾行知不说他也知道,顾家小哥这是看上了戚女。每回他从旁看着两位打情骂俏,那眼神骗不了他,谁还没喜欢过人呢。
顾行知低着头,凝望着地上的影,困顿道:“我心里有她。”
傅临春听了顾三儿这句话,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,说:“挺好。”
“好吗?”顾行知抱着脑袋,肩膀不知为何,抖得有些厉害,“我看她被带进宫,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,哪里好了?”
“你是顾家人,怀慈帝对你本就不大顺眼,这种时候,是不该露面。”傅临春合上扇,坚决道:“可我问你,你真甘心?”
“我不甘心!”顾行知握紧拳,满口银牙滋滋作响,他抡拳砸在旁边树上,狠绝道,“我断不会让皇帝伤她分毫!”
“那还不快去?”傅临春用扇指了指院外的马,神色中只剩柔情。
………………
戚如珪端坐在软轿中,帘外是延绵的月色。甍上衔着一轮白,像是一颗珠。
软轿颠了小半个时辰,最后停在了贤士阁外。柳穆森远远来迎,面儿上带着一丝不安。
怀着这缕不安,戚如珪入了阁。阁中黑得可怕,连一盏灯也没点。唯一的光亮就是外头的皓霜,从门缝中穿入,不偏不倚投在李恒景脸上。
“臣女戚如珪,参见陛下。”
戚二顺从伏地,从黑暗中嗅出一丝危险。她见眼跟前走近一双雕龙绣云的御靴,顶头的东珠光泽水润,踱在这蒙蒙月光里,照出些难得的余辉。
“你先起来。”李恒景止住步,背对着她,“你可知朕深夜召你,所为何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