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……哎……
贤士阁内气氛僵冷,李恒景感觉到,他与顾行知之间隔着一整条大河。他在河这边走,顾行知在对岸,浪涛声掩盖了彼此的呐喊,他们都以为,对方是先失了回应的那个人。
“长晖。”李恒景动了恻隐,有许多话压在心口,说不出口,“你别恨我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孙黎与颜书坤哂笑不已。
只见李恒景提起备好的笔墨,唰唰唰地在纸上写着什么。戚如珪侧身看向顾行知,末几,她见李恒景将那纸递给柳穆森,闷闷地说:“送到刑部,朕要彻查。”
“那戚——”柳穆森敢问不敢言。
“暂且收入诏狱,”李恒景横扫了一眼阁中众人,目光途经顾行知时,下意识一躲。
“陛下——”顾行知还想再说点什么,戚如珪拦住了他。
“不必再说了!”李恒景还是不敢看顾行知的脸,他像是做了错事,从前他做了错事,长晖总会笑他是傻。他不舍得还嘴,就任他笑,他知道,长晖舍不得笑他。
颜书坤看戚如珪一脸淡定,反倒是输了似的,忍不住问:“你不怕吗?”
戚如珪微微一笑,捻指挑着头发,“怕?我好怕啊,我怕得不得了。我怕我在诏狱里不明不白地就死了,颜侍郎你说,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,谁的嫌疑最大?”
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颜书坤看着她阴森森的笑,感觉像是从炼狱里刚捞起来一样,“人还没进去呢,你怎得想了这么多。”
“我当然得多想些,要不然就像今天一样,被莫名其妙捅了一刀,挨了个措手不及。”
宦官们蜂涌入阁,一个个站在屏风后,等候差遣。
“戚二,就委屈你先进去住几天吧。”李恒景看了眼颜书坤,也看了眼孙黎,“此事朕一定会查得清清楚楚,断不会冤枉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