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帝这是昏头了吗?”太后跟着离了座,走近看了遍裴云,也不知是她眼花的缘故,还是真被李恒景“诈尸还魂”的说法给唬着了,她见裴云,还真有几分戚如海的神态。
傅临春出列道:“裴云是臣的旧友,家中老父不过是北地的一位鳏夫,万万比不得戚家公子。”
“既是鳏夫之子——”李恒景怀疑更深了,“那为何使得出这样好的武功。孙黎也是当年一拳一肉选上来的武状元。放眼天下,能与之过招的恐怕不及十位,这裴云照你这么说,那得是练武奇才了。”
“微臣粗鄙,难堪奇才二字。”裴云把头低了下去,尽量不让人看到脸上的疤,周围议声如沸,他全听进了耳朵里,那些笑声就像钢针,刺得他脑核生疼。
“哎呀,要想辨出他是不是戚家公子,让戚二跟他对个眼不就成了?一个娘胎里出来的,起码有个感应。我们在这儿说破嘴皮,也没人家亲妹妹熟悉,戚二,你说是吧?”刘汝山糙里糙气地把问题推给了她,意识到姿态有些豪放后,忙收敛了表情。
戚如珪走上前,直盯着裴云的眼。裴云不愿看她,只把头压着,戚如珪看到了他抽搐的嘴角。
“哥哥……”戚如珪拉了拉裴云的袖子,“你是……哥哥吗?”
裴云艰难地抬起头,顶着丑脸,道:“戚二小姐,您认错人了。”
“珪者,玉也,如珪者,后半句是什么?”戚如珪与他对着童年的密语,这是她和哥哥才听得懂的私人密语。
裴云说:“我不懂戚二小姐在说什么。”
戚如珪仍不死心,继续道:“如珪者,人中美玉也。如珪者,人中美玉也啊……这话是你曾对我说的,你不记得了吗?”
“戚二小姐误会了。”裴云推开她的手,向后退了一步,“我真的不是你哥哥。”
“那你为何会戚家拳?!”戚如珪抓住他的手,难以置信道:“你跟戚家是什么关系?你怎么会有我戚家的功夫?!”
裴云不语。
场面一度有些尴尬,旁人兴趣盎然地看着这秋猎变成认亲大会,不要钱的八卦,不看白不看。
傅临春开解道:“没准是裴兄从前认得戚家军里的什么人,教了他几招。毕竟裴兄也是在燕北长大的,说不准有这可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