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中的戚二不说话。
“蔺都不是安乐窝,”顾行知说:“它远比前线更加凶险。没我在,你一个人可怎么办?”
顾行知捧起她的脸,满眼疼惜道:“你看看, 最近哭得这样多,眼睛都哭肿了。你以前可不是爱哭鼻子的,怎么现在越来越像哭包了?”
“你才是哭包。”戚二推了他一把,“我来蔺都之初,全靠先生一手点拨,这才入了太后的眼。你从前还吃他的醋,说我与他别有私情,我与他确实别有私情,却无关男女之爱。先生待我恩重如山,他和太公一样,都是我的恩人。”
“那他这么好,你干嘛跑到我这里哭。”顾行知气鼓鼓地躺了回去,裹紧被子,背过身去:“你去司天监哭吧,哭多久都行。”
“你一定要这样?”戚二戳了戳他。
“你走吧。”顾行知头也不抬。
“那我走了……”戚二声音越来越弱。
顾行知把脑袋缩回被子里,听着脚步声渐远,忽而有些慌。他转过头,见戚二真往外头走了。
他说:“你转过来!”
戚二停下步子,可怜巴巴地望着他。
顾行知下了床,莫名“哎”了一声。他上前搂住她,恶狠狠道:“你还真走?你觉着咱们时间还很多是吗?”
“什么意思?”戚二心头一震。
“我已向太后提了请征之命,三日后便要动身去蕃南了。”顾行知吸了吸鼻子:“我唯一放心不下的,就是你,公孙惑死了,我无须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,我是气,气你这般爱掉眼泪,以后没我,可怎么办哦?”
“怎么这么快?”戚二抱他抱得更紧了:“原还想着与你过完重阳,再走,怎么三天后……”
“蕃南战况刻不容缓,我在蔺都多待一天,爹爹与阿哥便得多坚持一天。”顾行知替戚二挽上头发,吻了一吻她的脸:“我们都得要自己学会走路,这个道理,你比我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