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父亲啊……”铃木兰渐松开了她,一时一时快,顾行知猛虎似的扑了上去。戚二猛退两步,纤长的索道颤抖剧烈。
“回去!”她对那一脸呆滞的无辜将士说,再回头时,一拳正好打在右脸颊上。
“你敢打她?!”
顾行知如临炼狱,一记悍拳还到铃木兰脸上。顾修见势而来,三人逐力在索道间,两边的将士们急红了眼。
“你敢打她?!”他又说,狠狠将人扔到地上。铃木兰哼笑一声,啐去唇间口沫,冷言道:“怎么?心疼你这小娘子?国都要灭了,再心疼你们都得死!”
一声长令刺空,金寇似洪水猛兽般涌上索道。不堪负重的铁索“哧啦”一声,但很快隐没在嚎啕的马蹄声里。炽烈的战旗猎猎不止,这场战役,不可避免地被拉响了。
“回来!”戚如珪朝索道中的三人喊,他们显然不曾关注那排山倒海涌来的危险。
索扣出的铁锈稀松掉落,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。整条索道好似一张细长的吊床,戚二看着他们,就像那吊床上微末的蝼蚁。
“顾行知!”戚如珪朝上面人吼,“回来!”
男人听到呐喊,于万里云雾中瞥见一双焦灼的眼,快雪时晴掠过他微恐的眉间,撕斗间隙里,他只觉得脚底骤而一斜,眼前的山峰乱石突然扭转了方向,以一种近乎倒置的模样映入眼帘。
“断了!”
他才反应过来,旁边的顾修扔过一条事先备好的绳。
“拴住!”他咬紧牙,扒着那栉比的铁阶,瑛红的铜锈落满眉宇,“三弟,你还年轻……”
像是临终感言。
“瞎说什么!”顾行知与他同悬挂在铁阶上。金兵成批坠落,惨叫声不绝。
“她很在乎你啊……”顾修松开一只手,整个身子在风中打出半个转儿,“你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