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都下雪了。
“下雪了。”蔡玉弹开琴弦上的雪屑,旁边的松鹤为他添上新茶。
“我记得初入蔺都时,才初秋吧?这么快,就要冬天了。”蔡玉哈了哈手,紧了紧身上的袍子。
松鹤将琴收回匣中,乖巧道:“想来也是快呢,我记得往年入冬,公子总爱和楚——”
他正要继续往下说,突然看见蔡玉面色一冷,松鹤立刻打住了原本要说的话。
“可惜了这琴。”蔡玉敲了敲匣,“这还是他送的。他若是还在,那一曲《流水高山》,我也就知道该弹给谁听了。”
“公子节哀。”松鹤拉下竹帘,以防风雪入厅。
“该节哀的不是我,是你。”蔡玉抿了口茶,神色幽微。
“公子在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
他放下杯子,轻轻眯上了眼。
“你家公子在家吗?”
松鹤出了前厅,远远听见门口有人在喊。他转过假山,拨开一片云柏,只见宋子瑜正抱着几卷书,直直地望着自己。
他一贯的白衣白鞋,从头到脚都是白的,素得像块羊脂玉。松鹤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,被眼前这个男人的气度所折服。
“你家公子还好吗?”宋子瑜又问了句,近身走下石阶时,他见松鹤右手边一块深红色的胎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