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临春安心把手贴在裴云胸口,感受他呼出的热浪,一时之间,有些语塞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裴云问,见他脸色怪怪的。
傅临春定了定神,避开裴云的眼神,怅然道:“我这次进宫,见了阁老。”
“你见他做什么?”裴云松开他的手,“你难道没听人说,他是如何在千秋殿中肆意撒泼,威胁太后与风二的吗?他如今只手遮天,是个极危险的人,你不离他远点,怎还去见他?你不要命了?”
“正因为他如今只手遮天,才能替你我遮风挡雨。”傅临春攀上他的手,眼底似有一丝哀求,“怀德帝在时,我能仪仗太后,怀慈帝登基时,我能仪仗他,如今他们都气数衰竭,我便不得不另寻他枝,以求周全。”
“你要周全,我可以给你啊!”裴云抱住他的肩,摇了一摇,“你不是还有我吗?我在你身边,你还要什么周全?”
傅临春后退半步。
“我知道你会生气,可我投靠阁老,不也是为着我们吗?”他指了指四周,“你看看你如今所拥有的,吃的,穿的,住的,哪一样,不是我的侍郎之衔换回来的?你以为我战战兢兢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只是为了自己吗?我现在若只是个穷书生,恐怕当初连走进赌场的勇气也没有。”
“可……”裴云几欲开口,“可……阁老是什么人,你投靠他,就注定要染上满手的血。”
“染就染吧!”傅临春猛地抱住他,开口涩涩,“只要我们好好的,我就算成了天下的罪人,也无妨……无妨……”
“可是我不想你这样……”裴云将他从怀抱中推开,转过了身。细雪斜飘进廊里,吹得两袖翩翩作舞,宛如蝉翼。
“我喜欢的是从前和现在的傅大人。”他闭上眼,扶住额头,“可我听着你说,你为了你我,甘愿违背良知,血染双手,你可知,你这样总让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。”
“我已表明决心。”傅临春亦别过头,两人背对着背,神情各自疏冷。
“你表明了什么决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