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樱时一眼就认出他是前几日帮自己勒马修补鞍具的人。
他怎么会来这里?
兴许是外祖的部下,也赶着来贺寿。
原本没什么大不了,可那辆马车却莫名叫她眼皮子直跳,还生出些许不大好的预感。
车驾停在门前,两个捧鎏金香毬的婢女先下来左后撩开罩帷,谢樱时才从里面莲步款款地走出来,甫一现身,就引得周围纷纷侧目惊叹。
皇甫宜照旧是那副温良贤淑的和颜悦色,见她过来,招手微笑:“阿沅来了,快进去吧,你阿翁昨日念叨了一晚上呢。”
喜庆的场合,又在众目睽睽之下,谢樱时自重身份,没心思置气,含笑依礼叫了声“姨母”,跟着知客的家院往里走,隐约还听人在背后低声议论。
“好香的车驾,这就是谢家的嫡长女,不是说一直养在广陵老家么,怎的回来了?”
“人家爱回来便回来,与你何干,管得着么?”
“就是,就是,如此国色天香,宫里又有几个人及得上,谢氏女当真名不虚传。”
“寒门莫望谢氏女,唉……”
谢桐秋咬唇瞪着那只比自己大着两岁,却已风姿绰约的背影迤迤走进中庭,本来端然俏丽的小脸变得难看之极。
“娘,你瞧她那得意样,刚才还故意那般称呼,简直没把你放在眼里!”
“胡说什么,今日是你阿翁的寿辰,别多言惹事。”
皇甫宜将不悦遮掩过去,冲她丢个眼色,脸上又恢复了温婉的常态。
“娘,这口气怎么咽得下?你没瞧见么,她坐的还是御赐的楼辇,耶耶怎么会……”
谢桐秋仍是满脸委屈,恨声不依不饶,换来的却是冷眼一瞪。